闵信也没有浪费时间在他身上,直接伸手去推门。
打开门,闵信的双眼瞬间红了。
和他有一样反应的,还有躺在病床上看资料的闵如。
沉默了许久,两人同时出声。
“母亲!”
“阿信!”
闵信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跑跪在了闵如的床头。
“母亲,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才半个月不见,闵如的头发竟然全都白了?
看着这个面上皱纹交错的老妇人,如果不是闵信对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怕他根本就认不出这是闵如。
闵如的眼眶虽然红了,但她个人还是很理智了。
抓住闵信的手问道:“阿信,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这里?你应该明白医院现在有多危险,你快点离开,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闵信又不傻,“母亲,我今天离开这里了,往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闵如一顿,笑着道:“当然能,你不是知道,只要是母亲说了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的。”
“母亲,以前我能淡定的等你告诉我你成功了,但是这一次不行。因为我们都付不起失败的代价。”
闵如伸手轻轻抚了一下闵信的头顶。
“阿信,你能安全的将我带走?能确定我走后,张毅不会找你其他的叔伯们开刀出气?”
面对闵如的一连串发问,闵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是……母亲,如果你留在这里,张叔不也会以你做人质,打压叔伯们?你不在他的控制中,我们才有更多的主动权,不是吗?”
闵如看着倔强的闵信,心里是欣慰的。
只是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
“对了母亲,我忘记和你说了。我是和一个朋友一起来医院的,门口的人就是被她带走的。待会等她来了,我再问问她能不能将你无声无息的带走。”
显然,闵信这是没听进去自己母亲的话。
闵如也不是很相信闵信的话。
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耐,以一人之力对抗五六个人。
“阿信,母亲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你这样只会将你的朋友也一起拖入沼泽……”
“说好了没?”
闵如话说到一半,时默的声音就忽然插了进来。
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身材修长,气势强大的女子迈步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正是问话的人。
闵信转头看向时默,老实乖巧的道:“还没有,母亲不愿意和我走。担心拖累了我们,还担心她走了之后,张毅会出手对付曹叔他们。”
闵如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老实儿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时默也沉默了,她在想对策。
对比起闵如想要和张毅进行权益博弈,时默做事更喜欢看结果,也跟简单粗暴。
她很快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我可以把你带走,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没办法保证你那些叔叔伯伯们的安全。…
这里我想问一下,如果我帮你解决了曹成,你能控制得住他手下的人吗?
比起走那么多迂回道路,擒贼擒王不是更有效果?毕竟你现在还是枫城基地名义上的基地首领。”
闵如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时默,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
严肃的提醒道:“张毅是一个六阶雷系异能者,他的身边一般都跟着五六个五阶异能者。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将他擒获?”
时默点了点头,“意思是,如果我解决了张毅,你就能控制住枫城现在的局面?”
时默这回答简直是扭头不对马嘴。
但闵如的心跳却骤然漏了一拍。
这是闵信又适时的开口:“母亲,你要相信时默首领,她是真的很厉害。刚刚她连异能都没怎么施展,就直接解决了门口的五个人。”
忽然,闵信才想起时默回来了,门口的五个人好像没了动静。
“你……你把那些人杀了?”
时默挑挑眉,“怎么,不可以?”
闵信忙否认道:“倒也不是,只是我们没时间处理太多事情,怕又招惹麻烦。”
时默不置可否,“不解决了他们,那才真的是招惹麻烦。”
不过她还是告诉了闵信,“只是封了他们的嘴而已,杀人……他们还没有令我动手的价值。”
在两人对话期间,闵如不断的打量着时默,内心对于时默那个提议也越来越心动。
只是她不确定时默的实力,不敢让她轻易去冒这个险……
时默见闵如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放心,我从不白做工,现在愿意帮你们冒这个陷,也是看中了你们的价值。所以你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说完,时默的人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一脸沉默深思的闵如和脸色有些尴尬的闵信。
他还试图对时默说出来的话做弥补,“母亲,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别看时默首领性格冷淡,但其实她真的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我知道。”闵如眼神温柔慈和的看着闵信,声音异常的柔和。
这种柔和,瞬间就抚慰了闵信这段时间饱经磨难,慌躁忐忑的心。
“你知道母亲的性格的,我看人,从来都只看她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就凭着她能将你活着带回来……母亲就会对她感恩一辈子。”
看着闵如眼角沁出来的泪珠,她眼底流露出来的悲痛感是闵信所难以触碰到的。
他敏感的感觉到闵如的情绪不对,包括她之前不愿意跟着他离开的做法,也不符合闵信的预想。
“母亲,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
眉头紧皱着,环顾了病房四周,闵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母亲,三弟呢?你既然生病了,他不该陪在你身边的吗?”
“不,如果张毅把您困在这里,那也一定会将你和三弟分开,你告诉我三弟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救他……”
看着闵如越来越悲悯的眼神,闵信瞬间就懂了。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没有声音发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的问道:“三弟……出事了,是不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