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现在或许什么也没有，将来得到的就不仅仅是成本了。”

赫染以为他说的是开店，夸赞了一句，“生意头脑不错嘛。”

“嗯。”

蓦地，伏彻脸色微变，他一手抓住赫染的手腕，停了下来。

“怎么？”

他将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嘘——有人过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油灯烛光顿时熄灭。

赫染面色一凛，她可什么也没听见。

正当她提起警惕，仔细去听四周的动静时，另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肩膀上，用力将她按下。

两人蹲下的那一刻，赫染只看到地面上有无数道黑影掠过。

她隐隐感觉到头顶凉飕飕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溜了过去，带起一阵微风。

赫染蹲在地上不敢随意动弹，全身紧绷着。

没有油灯照明，她看不见伏彻，只能凭借感受肩膀上那只手一直压在那里没有离开过，从而得知伏彻就在自己附近。

蹲久了腿有些发麻，赫染皱起了眉，直到伏彻开口：“他们走了。”

肩膀上的重力撤去，她放松了警惕，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一刻，小腿麻得宛如有无数只蚂蚁在血肉里攀爬。

她使劲跺了几下脚，又动用精神力去疏通小腿的血液流通，很快便好。

伏彻背对她，望着那些人离去的身影，陷入深思。

听到后面的跺脚声，他回过神，扭头关切询问：“你还好吗？”

“没事。”赫染重新点燃了提灯，恢复视野的明亮。

“这条路怕是不能继续深入了。”他说。

“那换条路好了。”

伏彻点头，看了眼另一边，“嗯，那边是去瀑布的方向。”

看了看她，青年声音温和，“这次我走前面吧。”

接过她手中的提灯。

赫染也没拒绝，灯给他以后，乖乖跟在对方身后。

“你敏锐性怎么这么好？”

他轻声笑了，“以前来的次数多了，习惯了。”

“刚才那是什么人？”

她问什么，他似乎都能回答，“红檀谷里的信徒吧。”

“你见过他们的样子吗？”

“见过，就是人族而已，比起一般的人，他们确实要强很多，这兴许是和他们的信仰有关系。”

赫染眉眼微垂，盯着他的衣角出了神，“如果，刚才被他们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他温润的嗓音自前方传来，明明是平静的语气，话语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森林里会多出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如果是我们，多出来的尸体就不止是两具了。”

赫染讶异地看着他的后脑勺，“你是信任我呢，还是信你自己呢？”

青年淡红的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我当然是相信你。”

她耸耸肩，“那你可能有点高估我了，我连有人来了都没发现。”

他笑了笑，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嗯，没有。”伏彻的声音里带着笑，“你的天赋比我好，就是后天努力不够。”

赫染注意到他微颤的肩膀，“我谢谢你的夸奖。”

前面又传来他的一声笑，而后他正色道：“信徒们晚上出来，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我刚才看他们去的方向是峡谷那边。”

赫染神色凝重，“一路走过来，我没看到木清音他们，他们不会是往峡谷那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