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上
李阙琛看着怀里人睁着的眼睛无奈道:“你怎么装睡?”
后者眉头皱了又松,抿嘴道:“吵而且还累。”许玉绮又低头沉思了会,抱紧了李阙琛的脖子,道:“妾身还冷。陛下的轿撵呢?”
李阙琛又抱得紧了些,笑着道:“哪有时间坐轿辇啊?朕很忙呢,待会还要去礼部瞧瞧科举的准备,然后又要去……”
许玉绮看了看后面的跟的人,他只带了福德公公,还有她的招露回清。
李阙琛说个不停,这时间安排的真是白天只够容下午膳的时间了。
“我怎么被你扯跑题了?你病也是装的?”李阙琛忽然想起正事,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陛下您惹的?两个月不去请安,也没别的办法了罢?况且妾身以为太后娘娘会先放妾身回去。”许玉绮睨眼道。
李阙琛步子迈的飞快,笑道:“那你继续装着罢。之后别不告诉我了。”
许玉绮心中一滞,转移话题道:“那陛下呢?会骗妾身吗?”
听了这话,李阙琛忽的停下脚步,神情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永远都不会害阿姊,你只需记住这句话就好。”
可你该知道,我并不是你的阿姊,许玉绮在心中说道,不管是李阙姝还是你的阿姊,都是不该存在的人。
许玉绮不再说话,顺从地抱着他,沁人的梅香不一会便催她入睡了。李阙琛走进内殿,将许玉绮安置好才独自喃喃道:“阿姊真是没变呢。”
出了玉鸾宫李阙琛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这才有了帝王该有的样子,在岚妃那儿活像个小孩,福德心想。
李阙琛的江山有一半是十七岁的李阙姝为年幼的李阙琛打下的,李阙琛也着实是个非常好的帝王,登基不过三年,官员大多没有逆反之心,起码,表面上是。
然而李阙琛今年也才要满十八岁,年纪轻轻便已承受了很多,一如当年高傲的祁羽长公主,只有李阙琛才知道,他的阿姊当真是很累很累……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流逝过去了,三月份,雪融的干净了,宫里的梅花此刻开的依旧旺盛,红白交织,红艳的夺目,白冷的惊心。
李阙琛再也没有来过后宫,只是时不时赐些玩意儿给诸位嫔妃,于是慈安宫请安又变成了炫耀恩赐的时间,许玉绮自然是懒得与她们周旋,许玉绮不喜欢女人之间这些纷争,许是三年都再没有过那几年长公主的心力交瘁,她现在对外界的警惕都放低了很多,她总险些就能在这温暖舒适的地方睡着了,对,这是她去慈安宫的常态,有时更懒散些,刚坐下一会就端着张故意吹了很久风的苍白的脸蛋向绵芝姑姑告病,叫人挑不出错来。
日光微熹,许玉绮又是懒懒地站起身任人穿衣摆弄,还是有点困,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招露见状道:“娘娘要不今日便不去了罢?”
许玉绮看了她一眼,招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娘娘今日想穿什么衣服?”
“那件雨丝锦的罢。”许玉绮的眼扫了扫,最终在那件颜色清淡的百褶裙上,烟罗紫与白色交织,温柔内敛而又冷淡,又搭了件檀色外裳,头发仍是松松用根青蓝色的玉簪挽起,又配了青蓝色的玉耳珰方才罢休。
招露回清看着晃了晃神,仿佛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在外飞扬跋扈在内却淡漠的她,这衣服好似当年的那件……
被看的人此时是无论何时都处变不惊了,两人眼眶红了红,扶着许玉绮上了轿子。
不过是这轿子抬到半路被小太监拦下,许玉绮皱了皱眉,这时候也只会是李阙琛了罢。
“娘娘,陛下让您先去他那儿,今个儿就不用去慈安宫请安了。”
“嗯。”许玉绮心不在焉的哼了声,脸已经很凉了呢,她放下了帘子接着道:“那就先去他那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