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道:“这里造的那些木屋用的木材都是临时砍下来的,没经过处理,怕是以后会变形。”
林一诺道:“既然要留人常驻,住房肯定要替他们解决。正好这山上的物资也丰富,我们就地取材,建一个窑厂,烧些红砖出来,建一个土楼吧,你觉得如何?”
苏木点头道:“是岭南福州那边的土楼吗?好是好,但我不太会,你懂吗?”
林一诺道:“略懂,在资料库里看到过。”
苏木道:“红砖不好烧吧?”
林一诺道:“红砖大唐本土就有,以粘土、页岩、煤矸石等等做原料制成的,有什么难的?或许我们还能造一些简易般的水泥出来,正好这里也有火山泥。”
苏木咋舌:“那工程就大了,光是高温炉子就要费我们不少劲。”
林一诺从容道:“你不觉得这里是个绝好的发展之地吗?没有强大的政府,地广人稀,往南往北皆可发展。我们要保住金银矿,肯定是要发展自己的势力的。当然,你若是没兴趣就另当别论,毕竟,此地离大唐着实太远。”
苏木笑道:“有兴趣,怎么会没兴趣!你说的没错,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们明天就开始干。总不能金山银山放在这还有错过的道理,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之后我们再出发。”
林一诺淡笑道:“好。”
当夜吃完饭,娜欧蜜回到了自己焕然一新的家。
在外面周游一圈后回到父母的身边,她自然是高兴得很。
“母亲,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还带回来了好多种子。”娜欧蜜把番薯苗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这些都是苏培育好的种子,明天我们就种到地里,现在是秋季,苏说可以种呢。很好吃的,我已经吃过了,甜甜的。”
“好。”娜欧蜜的母亲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在外面想家吗?”
娜欧蜜抱住自己的母亲把头埋在她的胸口,道:“可想可想了,不过红袖姐和苏都很好,我们近了大城,里面有很大的宫殿和很高的金字塔,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这时小婴儿开始哭了起来,女人一把抱过小儿子撩起背心喂奶,一边喂奶一边继续问娜欧蜜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另一边的男人也偶尔问一两句。
其实他们看到娜欧蜜容光焕发的模样就知道贵人们将她照顾得很好,此时的询问一半是关心,一半是好奇。而娜欧蜜也很乐意跟父母分享她一路的见闻,当即如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地述说起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
……
接风宴过后,众人各自分散开休息,苏木和林一诺随意挑了一间新屋入住。此处虽然由红袖简单布置过,但比起空间里面的双层木屋仍然简陋得很。两人一关门,就转身进了空间。
此时空间里也是黑夜,虽然没有明月,但也不是全然的乌黑,雾气云层中仍会透出一些皎洁的光来,如水银般倾泻一地。
苏木和林一诺此时坐在客厅里,点了几盏罩着玻璃罩的油灯,正在灯下边煮茶边闲聊。
苏木把林一诺这段时间画的舆图取出来摊在书案上,指着上面的某一处道:“我们明天就开始建窑厂,就建在这个位置,取材方便,如何?”
林一诺抬头看了一眼,同意道:“好。”
苏木又说道:“你打算让谁留在这里?”
林一诺回道:“先问问他们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苏木点头道:“这样也好。”
林一诺分好茶,喊道:“来吃吧。”
苏木回身盘坐在茶几前,一口吃完,赞道:“这茶真不错,多一分料太腻,少一分又太淡。”
林一诺失笑道:“你也会品茶了?有进步。”
苏木装模作样道:“怎么说都吃了你这么多的茶,不会煮还不会品吗?”
林一诺笑笑不说话。
苏木吃了几杯后放下了杯子,拉过凭几一靠,整个人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气质,说道:“我们在美洲其实也没走太多路,往南往北还有不少未踏入之地,要去看看吗?”
林一诺耸肩道:“你决定就好,我无所谓。”
苏木想了想,道:“算了,这边的据点建起来后我们就乘船南下去找土豆吧。”
林一诺欣然同意。
苏木看了林一诺一会后忽然说道:“林三,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化很大?”
林一诺抬眉道:“怎么说?”
苏木伸手捏了捏他卷起的袖子下露着的一截手臂,说道:“这些皮肉都好似玉石一般,像发着光。”
林一诺淡淡道:“你不是也一样吗?”
苏木沉默了一下,道:“我们以后会不会变得彻底不似常人?你说,会引起别人怀疑吗?”
林一诺平静道:“不必担心,只要我们实力够强,何惧怀疑?最不济,我们还可以在空间里隐居。”
苏木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林三,说的话每次都好像说到我的心坎里一样。”
林一诺开始收拾茶具,从容道:“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两个人的房间都是在二层,相邻的两间,一样的格局,一样的布置,都是林一诺的手笔,苏木对这些是向来没什么要求的。
此时躺在床上,苏木一时还睡不着。
不一会儿,苏木的耳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动静,他仔细听了听,忽然坐起身来,隔空喊了一句:“林三,你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林一诺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并没有,这里连只鸟都没有,能有什么声音?”
苏木下床赤着脚直接推开门,来到隔壁林一诺的房间,坐到他的床沿道:“你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吗?”
林一诺坐起来仔细运功再听了听,摇头道:“真没有。”
苏木皱眉道:“我去外面看一看。”
林一诺拉住他的手:“带我一起。”
苏木点头道:“好。”
随即一念间,两人就回到了外界的小屋里。
果然,一出了空间,林一诺也听到了动静,门口确实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林一诺运起轻功来到门口,轻轻拉开门缝一看,随即没好气道:“是你的那个小奴隶和小猴子不知何故在打闹。”
苏木猛地拉开门,将头探出门外:“你们做什么?”
语言不通,但外头的一人一猴完全明白苏木的意思,顿时分开两步,各自委屈巴巴地低着头。
苏木上前拎过猴子,然后又对小奴隶道:“墨雨,你还不睡跑我屋外做什么?”
墨雨这个名字是苏木给他改的,他嘴里哇啦哇啦说了几句,但苏木完全都听不懂,直接喊停:“停停停,不管是为了什么,现在,马上,立刻,滚回自己的房子里睡觉,别来打扰我。”
他一手指着安排他和青衣一起住的那间屋子,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墨雨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木把猴子拎进了屋里,关上门又拉着林一诺进了空间。这次,他把猴子也带进来了。
猴子一回到这个它朝思暮想的空间就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它会赖着苏木不走,完全就是为了这块宝地,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苏木一把将兴奋的猴子又抓住了,提溜着它说道:“听着,黄瓜地里的黄瓜你可以摘一两根吃,水里的鱼你有本事也可以抓,但是,绝对不许下田霍霍,否则我就把你宰了吃猴脑。”
说完就把猴子一扔,对林一诺道:“走吧,继续回房睡觉。”
林一诺跟他一前一后进入屋内,说道:“你现在人在空间里面也能听到外面动静了?”
苏木点头道:“是的,就好像我仍在外界的屋里坐着一样。”
林一诺沉吟了一会,问道:“能听到多少动静?”
苏木站定了闭目凝神细听了一下,说道:“何立会在磨牙,林小六刚放了个响屁,林念祖在说梦话,村里还有土着在进行生命的大和谐运动。”
林一诺挑眉,凑到他耳边轻轻道:“生命的大和谐运动?”
苏木吓得往后倒了一大步,耳朵都红了,气道:“干嘛忽然在我耳边说话?”
林一诺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反应怎么那么大,这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
苏木轻咳了一声,转身上了楼梯,边走边说道:“我只是告诉你我能听到的动静而已。”
林一诺紧随而上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虽然人进了空间,但听觉却好似仍留在外界进来的地方,对不对?”
苏木点头道:“差不多吧,比我真人在外面能听到的动静要小些,可能就是分了一部分意识在外界?”
林一诺跟着他一起走进他的房间道:“今天也没吸收陨石能量啊,怎么忽然就进化了?以前你在空间里能听到外界动静吗?”
苏木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回自己的房间跟着我干嘛?”
幽暗的光线下,林一诺露出轻轻一笑:“这不是好奇嘛,我们再抵足夜聊一会儿。”
苏木见他已经毫不客气地躺上了自己的床,只好默认了,也挨着他躺了下来。
林一诺侧身面朝着他,又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
苏木仰躺着也没看他,说道:“嗯,就是刚刚才有的变化,之前我进了空间就对外界的动静一无所知的。你呢,你是完全与外界隔绝了吗?”
林一诺漫不经意道:“是啊,我进了空间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若不看铜壶滴漏就连时辰都不知道。”
苏木想了想道:“莫非因为这是我的掌中世界,所以才会这样?”
林一诺道:“大抵如此吧。这样也好,不愁在空间的时候,外面有了变化而我们一无所知了。”
苏木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兴奋道:“嘿,这样的话,我以后躲在空间里,却又能听到外界的动静,岂不等于是有了隐身的技能?”
林一诺沉吟道:“确实如此。”
苏木高兴地抓住林一诺的胳膊:“如果继续升级下去,未来我会不会能看到外界呢?”
林一诺任他抓着,微笑道:“想必会吧。”
苏木一骨碌坐起来,心念一动,把放在楼下柜子里的几块陨石摄取了过来,房门也在他的操控下自动开了又关。
苏木把林一诺也拉了起来:“我们再来吸收一些吧,抓紧时间升级。”
林一诺无奈道:“这几样东西都是经过女巫的祖上雕琢过的,你要直接吸收掉吗?如果都吸收了,最终就会跟别的陨石一样化为粉末,那我们就再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秘密了,你确定?”
苏木胸有成竹道:“我们先吸收这块鸭蛋大的陨石,然后再控制好力度吸收这三样女巫的宝贝,在它们耗尽能量前收手便是。”
林一诺哂道:“我可不敢保证能精准控制。”
苏木已经迫不及待了:“肯定行的,我相信我们。走,我们去湖里。”
林一诺拿他这想一出是一场的性子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两人跑到湖边,脱光衣物,相继跳入湖里。
边上正跟鼠小弟一起啃着黄瓜的猴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搞不懂这个主人是发什么疯。
苏木和林一诺两人盘坐在湖底,迅速连通了心意,开始吸收陨石内的能量,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很快就有淡淡的荧光从两人的皮肤上浮起。
一切都变得静谧了起来,林一诺通过苏木也能感知到空间里任何一个细小的动静。水里鱼儿吐泡泡的动静,岸上植物生长的声音,一切都浮现在两人的意识里。
不知过了多久,苏木手里拿着的那块鸭蛋大小的陨石化作了粉末,融入水里。
林一诺以意识交流道:“还要继续吗?”
苏木无悲无喜地回:“嗯。”
两刻钟后,水面忽然传来猴子和老鼠惊叫的声音。在两人的意识里,也“看”到了外界的一切变化。
空间正在向外拓展,速度非常之快。由原先的一顷变成了一公顷又变成了十、百……越变越大、越变越快,就好像在作画一样,眨眼间就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