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
“裴落姝,要不然这样,本姑娘大度,让你也跟着一起进门,当个妾室如何?”林惠筠笑得恶意,压低了声音专门对着两人说着,凑近去看女子惊慌失措的模样。
裴落姝攥紧了手指,“林姑娘莫开玩笑了,若陆家有退婚之意,那我定不会纠缠,此后我同陆公子自是桥归桥,路归路,各生欢喜。”
闻言,陆显庭轻讽出声,“三姑娘倒是看得开。”
听见这话,裴锦月腾的站起来,猛地一挥,酒壶在几人脚下炸开,“小子,你不想活了?”
丫的,看她不揍死他丫的狗男女!
“二姐姐!”裴落姝惊呼,连忙站起来,想拉住裴锦月。
林惠筠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句,“裴锦月,你怎敢!”
裴锦月冷哼了声,目光如炬,“呵呵,你把脸凑过来看看我敢不敢。”
陆显庭眸子冷下来,“那在下倒是不吝赐教!”
话落,男人身子突的猛进,一拳朝着女子轰去!
裴锦月脚下微移,避开了攻击,轻嗤了声,“本姑娘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一旁,裴落姝神色惶惶,紧张的看着两人,却疏忽了身后。
忽地头皮一疼!
“贱人,你二姐能耐,你倒是能耐啊!”林惠筠狞笑着拽住女子的头发猛地往后扯。
叫你装!
裴落姝疼的眼泪直冒,却紧咬着牙,“林姑娘....”
不等她说完。
“啊!”
林惠筠身上一凉,惊恐的松了手,下一秒,“嘭!”
身子猛地飞出去,跌在墙上,掉下来,狼狈的趴在地上。
裴落姝捂着头发,回头,却见一袭青衫的女子冷着脸,衣袖翻飞间,裹挟着满身冷意而来。
是嫡姐...
裴落姝眼圈微红,连忙低下头去。
林惠筠衣衫半解的倒在地上,又撞上了后背,疼的眼泪直冒,猩红着眼看清那动手的人,“裴..裴晏如!”
周遭围了不少人,见动手的竟然是裴大姑娘,皆是一愣。
议论声渐起。
“这裴姑娘做的着实过分了些,身为大家闺秀竟做出扒人衣裳的粗鄙行为。”
“啧,俗话说的真是不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这裴姑娘原是旁人打了她一巴掌那也是忍气吞声的人呐。”
人群中不知有谁嘲讽了声。
紧接着就有人笑着道,“陆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怎的和个女子计较呀哈哈哈。”
陆显庭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微微抬高了下巴。
趁着众人皆没回过神,裴锦月逮着机会狠踹了脚那姓陆的,暗暗呸了声。
狗东西。
“呃!”陆显庭闷哼了声,脚步趔趄几步跌到一边,眼底火焰燃烧,阴恻恻道,“裴大姑娘,这是要纵容令妹行凶?”
裴晏如冷眸扫过两人,凤眸掠过一抹凌厉,忽地轻笑了声,眸光流转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陆公子此言好笑,且不说是陆公子先动的手,那贵府与我裴府婚约尚未解除,陆公子公然与亲表妹勾搭侮辱自己未婚妻,不知陆公子哪来的颜面指责本姑娘?”
说到这,裴晏如话锋一转,“更何况,本姑娘并不觉得,打狗有什么错。”
“你!”
陆显庭出生显赫,从小到大都是被人阿谀奉承惯了的,哪里受的了这般嘲讽,白皙脸皮涨红,忽地矛头一转,“裴三姑娘,若是你还记得我们幼时的情分,那现在让你姐姐给筠儿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了,日后我依旧会迎你入府。”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站在角落发丝散乱的女子。
裴落姝,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性格比之裴大姑娘温婉而无不及。
听见这话,裴晏如也看向自己妹妹,眸底掠过一抹复杂。
前世这个时候,就算她们做再多,陆府到最后都会退婚,姝儿倒是落下了个纠缠不休的坏名声。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世能让妹妹自己看清楚陆显庭的真面目,免得日后伤心难过。
对上众人的视线,裴落姝掌心冒汗,头皮隐隐作疼,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女子那一身冷然的模样。
是嫡姐帮了她...
裴落姝攥紧了衣裙,缓缓抬起头来,凝着男人眼底那明晃晃的不屑,轻声开口,“我与陆公子并无情分可言。”
话音落下。
“哈哈哈笑死,哪来的大脸敢和我妹妹谈情分,凭你脸皮厚么。”
裴锦月嘲讽出声。
陆显庭眼神阴沉的盯着那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
她怎么敢!
真不怕自己不娶了?
自家妹妹都这个态度了,那她就没什么顾忌的了,裴晏如双手环胸靠在后面的镂空雕花墙上,漫不经心的出声,“陆公子,其实你确实同旁人不一样。”
陆显庭眉头一跳,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下一秒,就听见女子开口,“别人呐,是笑起来很好看,你呢,那是看起来就很好笑。”
“噗哈哈哈——”
裴锦月笑出声,妈呀,阿姐这嘴,太毒了。
有围观的群众也没忍住笑了。
这么一说,你再看看这陆公子,原来看觉得英俊潇洒,现在看吧,这鼻子,这嘴巴,还真长得一般。
“裴晏如!”
林惠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系好衣服,捂着背去搀扶陆显庭,见男人脸色黑下来,立刻发作,“你太过分了!”
等她回府,定要好好告上一状,这裴府早落魄了,也不知道这裴晏如哪来的勇气这般嚣张!
“过分?”裴晏如玩味的勾起抹笑,眼底倏冷。
这些个曾经欺辱了她们裴府的,这一世,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裴晏如低笑出声,抬眼看向两人,“林姑娘,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带走了个废物垃圾,你们大可放心,这门婚事,便是你陆府舍不得退了,我裴府,也定然不会留着!”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把陆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摩擦。
“大人,裴姑娘牛啊。”
对面的茶楼上,视野正好落在酒楼。
元千看的心都有些热了,忍不住夸赞道。
不愧是大人看上的女子,就是霸气!
窗口,身着暗纹蟒袍的男人覆手而立,墨发用玉冠束着,垂落下来,背影孤冷又冷漠,却在听见这话之时,冰雪消融,回头,眉眼染上抹笑意,“她背后有我,自然底气足。”
便是要叫他以权压人,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