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灯火俱灭,万物皆寂。
一轮细月躲进了乌云中,羞于见人。
从佛山城中蹿出几条人影,飞速赶往海边。
很快,一行四人就来到了码头,那里有一条小船。
“黄兄,严师傅,阿宽,就是这里了!”
来到海边,一身黑衣的苏昭说道。
自上次与黄飞鸿约定好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苏昭潜入花旗商船上打探过情况,这才安排好一切,带着几人过来。
正好,严振东的伤也好了。
“从这里划船过去,划上十来海里,就可以潜到花旗商船上去。”
指着海面上的那艘庞然大物,苏昭解释道:“我打探到,船上有花旗商人积善雇来的二百多个士兵,人手一杆洋枪,很不好对付。”
“除此之外,船上有八门红夷大炮,射程可达三四里远,不得不防。”
“至于一些船员水手之类的,倒是不足为惧。”
“重点来了,在船舱底部,关押了有四百多名矿奴,还有洋人抓来的一百多名良家妇女。”
“我们今晚就是要将他们解救出来,如果有机会,教洋鬼子如何做人。”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了这次行动,苏昭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仅拉来了黄飞鸿、严振东两大高手,还把梁宽带了过来。
花旗商船虽然停靠在海边,但离岸边还有十多海里,从海上游过去是不可能的。
这艘船是从北美本地开过来的,那可是能够横渡太平洋的巨大海轮,不是渔民的普通小帆船!
这个时代的海轮,虽然比不上苏昭前世的钢铁巨轮,但也不是靠风力航行的帆船可比,而是由蒸汽机作动力的轮船,船身巨大。
甲板上的船舷,和海面相距高达七八米近十米,就算游过去了,怎么上船?
更别说,船上还有手持火枪的洋人士兵在甲板上轮流巡逻!
所以,本次行动,首先要靠近大船,再想办法上船,进入船舱中,才能解救那些无辜的女子。
因此,就得找一个操舟之人。
黄飞鸿虽然是在佛山长大,水性不错,但总不能让他一个武术大家来划船吧?
严振东就更不用指望了,他是典型的北方人,完全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水性!
那么,梁宽这个土生土长的佛山本地人,就派上了用场,他一直在海边生活,水性极佳,操舟弄船绝对没问题。
“没问题,事不宜迟,快行动吧!”
见苏昭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黄飞鸿摇了摇头,催促道。
听到船上有四百多名矿奴和一百多名无辜女子,黄飞鸿只觉得胸膛中的怒火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他只想杀杀杀,杀光那些伪善的狗东西。
严振东也没有意见,他虽然落魄,但大义是有的,在大是大非面前,知道该如何选择。
要知道,山东失陷,可是让严振东失去了家园,流落街头,不得不南下求生。
罪魁祸首,就是洋人。
如今有机会报仇,严振东可是兴奋得很,双眼睁得老大,迫不及待的要报仇雪恨。
至于梁宽,做为小辈,哪有他说话的份。
“好,按照计划,便宜行事!”
见大家都没意见,便开始行动。
梁宽拉过固定在海岸线上锚链,将小帆船拉了过来,四人鱼贯上船后,再取下锚索,开始划船。
不止梁宽,就连苏昭三人也帮着一起划,很快,小帆船就来到了花旗商船的底下。
整个过程,丝毫没有引起洋人的注意。
要知道,此时可是午夜时分,换算成西洋时间是半夜两点多钟,是人最困的时候。
而花旗商船上,虽然有二百多个持枪的士兵,但他们又不是正规军,顶多算是牛仔,或者是雇佣兵,哪有什么军纪可言。
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有人敢放肆。
来到大船底下,看着头顶上方,离了有六七米高的船舷,苏昭对他们三人说道:“我先上,你们等我信号。”
说完,他背着一捆麻绳,手持双匕,从小船上一跃而起,飞到了大船的底部,右手匕首插在船板上,单手吊在上面以固定身体。
左手的匕首再往上一插,整个人又上去了三十公分,右手再拔出匕首,往上插去,如此交替操作。
在其他三人的目光注视下,苏昭一步一跃,很快就摸上了船舷。
躲在舷外,向甲板上瞄去,可以看到,有一队士兵正在执勤,但都歪歪倒倒,打着瞌睡。
“一、二、三、四……十二!”
苏昭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人,解决他们,小事一桩。
猫着腰,苏昭双手持匕,冲了上去,左右开弓,闪电般将匕首刺入两名士兵的喉咙。
犹如一只黑夜中的幽灵般,以极快的速度,将甲板上执勤巡逻的十二名士兵割喉击杀。
“呼!”
长出了一口气,苏昭在一名士兵的尸体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反手将匕首插回到小腿上的匕鞘中。
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血,他杀完了这批人后,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不再动容。
随后,来到之前上船时的船舷处,苏昭解下腰间系着的麻绳,寻了一个铁桩,将麻绳的一头系在上面。
另一头则向外扔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影沿着绳子爬了上来,苏昭定睛一看,正是黄飞鸿。
上了甲板后,黄飞鸿与苏昭打了个招呼,四下张望,当见到甲板一角的那堆尸体时,不由得瞳孔一缩,吓了一跳。
苏兄弟真是好大的杀性!
不过,此时容不得他感慨,在接应了严振东、梁宽二人上船,四人合力一起将尸体扔到了海里后,再向船舱走去。
这是一艘商船,主要以堆放货物为主,因此,供人居住的房间并不是很多。
除了大老板积善,其他几个如船长、护卫统领之类的高层有单间之外,其他人都是住大通铺。
因此,苏昭一行四人很快就找到了积善的房间,解决掉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后,苏昭一掌劈在门把上,强行破开门锁,闯了进去。
“什么人?”
房间里的积善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就被苏昭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就连手上的洋枪都来不及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