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给猪一百块?刘闲这就叫将产品交给市场去验证,再细一点,和后世蛋糕店前发试吃,四爱丝店的新车试驾一个道理,看看现在手里有的,什么对这些匈奴人吸引力最大,然后以这些东西来打破隔阂,换取匈奴人的羊毛,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
若是有了商贸联系,能从刘闲这儿赚取好处就能维持住生活,就算被称为蛮夷胡虏的匈奴,还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为单于拼杀抢掠吗?
于是接下来几天,云中城附近的匈奴部族,就遭遇到了刘闲无耻的广告骚扰。
大黑河游。
匈奴人阿宅和阿哈正平和的牧着羊,忽然间,一阵阵神经病般的大笑声猛地传来,在他们眼中,好几十个骑着“矮马”的汉人两眼冒光,忽悠悠的就奔着他们还有他们家的牛羊群跑了来。
这什么世道,轮到汉人来草原打劫匈奴人了吗?前些日子他俩可是听说了,汉人的萨满诅咒了大地,让大地能将匈奴人的牛羊缠住,是不吉利的邪魔,一想到这儿,单纯善良的阿宅和阿哈立马赶着牛羊群,转身就跑。
不过这大轮胎自行车撵不最优良的骏马,在汉军锻炼到变态般的大腿肌肉飞快蹬动中,撵些牛羊还是搓搓搓有余的,一群汉军就好像神经病附体那样,在个二百斤满胸脯黑毛的莽夫带领下,队形一会排列成个S形,一会排列成个B形,撵得阿宅和阿哈的牲口群漫山遍野乱跑着,连草都吃不了。
估计多少年之后,阿宅和阿哈都得记住那年在夕阳下的奔跑了,因为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被赶得刚从寒冬熬过来的马都吐白沫子了,最后被个大S形状困在了大黑河的河滩,不过十几个放牧的匈奴人咬牙切齿都拽出弓箭打算和这些汉人拼了的时候,这帮家伙竟然停了下来,把三辆自行车摆成一排,叽里呱啦叫喊了一阵听不懂的汉话,又走了。
早就听说汉人有不吃草的铁马,两次汉匈全面战争中,给匈奴人的骑兵都造成了格外大的阻碍,在樊飙端着好不容易从刘闲手里借来的千里镜,兴致勃勃的张望中,阿宅和阿哈等一群放牧的匈奴人还真就围了来,好奇的打量着三匹“不吃草”的马。
可就在樊飙以为他们“推销”成功时候,几个淳朴的匈奴人竟然把裤子一脱,按照草原萨满教导的方法,哗啦啦的对着汉人施展过巫术的“铁马”一阵破邪,然后就扬长而去,气得樊飙是哇哇直叫。
要说“汉奸”还是有作用的,甘当带路党,配合匈奴人进攻大汉内地,徐文善老头子终究算是和一些匈奴部族混了个脸熟,他和尉远,曾经两个云中郡的死对头是在草原摆起了小灶来,在一群匈奴人牧民好奇的观望中,从征北将军府借来的大厨跟变魔术似得,一口大黑锅颠得都快飞了起来,又是炒羊肉,又是炖大公鸡,那味道,香飘十里,引得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匈奴人口水都咕嘟嘟直流。
做好了菜,分发了一圈儿,可就在两个老家伙兴致勃勃提出把铁锅送给这个匈奴部族时候,了年纪的部族贵族老头竟然摆了摆巴掌拒绝了,真把两个云中城的土豪劣绅都看得眼珠子瞪溜圆。
到了傍晚,带着满是“香味”的自行车,还有铁锅煤炉子什么的回了云中城,在军营的食堂聚会在了一起,樊飙是气急败坏直咧嘴着,沙包大小的拳头敲打的木头桌子都是嗡嗡作响。
“咱们大汉铁马,长安抢都抢不到,竟然向面撒尿然后转头就走了,这些胡贼实在是有眼无珠啊!”
“可不是,多好的铁锅煤炉啊!”
炒菜的魅力还真是无穷的,一顿韭菜炒羊腰子,吃得俩肾亏老汉都成了炒菜忠实的拥簇,可是送给匈奴人,人家竟然不要,到现在两个老汉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
此时属于刘闲的特产商品种类还不多,后世晋商和蒙古人交易比较流行的茶叶,现在长安都不够喝,武器之类咬咬牙虽然也可以贸易,这个重要筹码刘闲现在却不想动用,至少也得是鼓动匈奴人去进攻别的势力比如西域之类的才能作为谈判的重要筹码用。
粮食不心动,后世明清两朝蒙古珍视的铁锅,匈奴人还不心动,唯一剩下的,也就只剩下烈酒一项了,这一项的推销任务,是交给了张不疑以及召谷离两个酒鬼去的,一想到这里,稍稍带着点希望,樊飙与两个地头蛇老汉忍不住侧首看向了门口。
说时迟,那时巧,两个黑影也真摇晃着从门外走了过来,七分醉态,相互依靠在一起,两张都是饱经风霜的游侠面孔充满了骚红色,满带着沉沦于世那种中年大叔的魅力,一并走了进来。
“二位.............”
看着这气魄,一直等在这里,等着派遣出去几人汇报情况的曹奇也忍不住充满希望的抬起了手来,可却不想下一秒,两只黑色官靴一起扳在了门槛,下一刻,吧嗒一声,曾经一人单挑几十号小游侠的张良后裔以及千军中砍下右大当户首级的贵族游侠一起脸着地,结结实实的拍在了满是尘土的破旧军营中。
啪叽~~~
曹奇樊飙等一起把巴掌拍在了脑袋,得,烈酒也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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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生活中处处是惊喜,有时候被生活这个碧池一顿老拳之后,偶尔还能给你个甜吻奖励的,连续走访了数个部族,推销着来自大汉的商品,最后最不抱希望的两名酒鬼却是建了功。
“阁下愿意与我云中城进行贸易?”
深深地夜色中,看着面前这个满脸风霜,看起来都有七八十岁的糟老头子,刘闲还真是颇带点欣喜的问道。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瞳孔中闪烁着凶光,这匈奴糟老头子一阵阿尔泰语嘀咕出来,通过鲜卑牧马男的翻译,刘闲却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凉发湿,好像遇到熟人了。
“主,此人言,他乃是匈奴右大当户,綦毋格力木都。”
匈奴以左为尊,而左贤王一般由单于太子所担任,单于庭所在的位置一般都是草原最肥沃的土地,现在就是云中城以西的土默川平原,匈奴右部则在击败大月氏人之后,空出来的祁连山左近游牧,尤其是右大当户与右谷蠡王部在更西,最近的也是在九原与周亚夫交界。
刘闲是踩着匈奴右部尤其是右谷蠡部的尸体爬起来的,眼见着这老家伙目露凶光看着自己,他后背也禁不住发虚发凉着,甚至一时间忘了追究,匈奴右部是怎么进到黄河大几字之内的。
“主,此人问,主派遣两名酒徒,向綦毋部表示,愿意用汉地的烈酒来换取羊毛,此事当真?”
虽然不知道和自己苦大仇深的匈奴右部为什么会不在乎中行说的阻碍,主动与自己接洽,不过刘闲现在是真需要羊毛原材料,只要有第一批毛布,毛衣之类的送回长安,赚一笔,他就可以将长安那些心黑的好像黑凤梨一帮列侯富商的目光吸引到草原。
“当然,一石羊毛可以换取两坛子烈酒,不过孤要的是干净的羊毛,而且必须要将担子给添严了才行,不能松松垮垮的!”
听着刘闲的要求,顿了一下,那个脸风霜痕迹深厚到就好像刀一样的老匈奴又是瓮声瓮气的说了一连串阿尔泰语。
“主,他要求先带走一百石的烈酒!”
“凭什么?”
真是小女人,小心眼儿的紧,刘闲没说话,韩秀儿先拿出女主人护家的劲儿,尖叫着蹦了起来,可是在老匈奴残忍的眼睛却对她充满了不屑,仅仅看着刘闲。
用一石石糯米熬成将浆,去砌墙,刘闲舍不得,因为在他认知中,糯米是用来吃的,可给一百石酒,刘闲却大方的很,甭管什么人喝了,不是倒地浪费就行,所以他是格外痛快的点了头。
“好,答应!”
“一百石酒,万一这些阴险狡诈的匈奴人骗了不会来怎么办?”
韩秀儿还是不甘心,叽里咕噜的在那儿尖叫个没完,鲜卑牧马人绝对是实诚小伙,这头她争吵间,还是一阵阿尔泰语翻译给了老匈奴人听,不想听得这老家伙跟屁股点了炮仗那样,火冒三丈的也蹦了起来。
“主,他说,不要将他们匈奴人与阴险狡诈的汉人相提并论,匈奴人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取了酒,送不到羊毛,他就用自己的血来偿还!”
这反应倒是让刘闲有些愕然了,眼看着老匈奴人激动地样子,顿了下,他终于再一次点了点头。
“告诉他,孤相信他们綦毋部,一会他走时候,让樊飙带人把酒送过去。”
听着刘闲的话,老家伙的神情也是愕然了下,片刻之后,他倒是行了个草原颇为隆重的礼节,右拳垂在心脏重重的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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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高度酒的魅力还真是不一般,记得后世刘闲有个酒鬼亲戚曾经告诉过他,喝惯了度数高的酒,再回头喝度数低的酒,就感觉没味道了,张不疑与召谷离两个游侠酒鬼出去推销,就当着匈奴人的面,一坛子取一瓢,喝的醉醺醺的之后回去,剩下的酒带坛子一块儿遗留在地,见到汉人喝过了,匈奴人也放心过来取用,如此了贼船。
所以别看张不疑两人喝的好像醉猫那样,回来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俩是最办事儿的。
再然后就是搞外交真的好像破冰那样,虽然还是大半夜偷偷的交易,可是有了匈奴右部的綦毋部趁着夜色,用马驮着送来了一百石压得严严实实的羊毛这件事儿之后,附近尝到了烈酒滋味儿的其他部族终于开始学着有模有样,也是把压得严实,沉甸甸的羊毛源源不断的送进了云中城换酒来了来。
五月一,后世都是劳动人民休息的日子,刘闲的黑心羊毛纺织工坊却开了工,烟囱里,一阵阵黑烟熊熊燃起,生铁打造,快一吨重的巨大炉子中,水咕嘟咕嘟的翻滚着,不断有从云中守军中抽调的老弱工人打水来,然后送到内车间。
收来经过简单清理,将什么大块羊粪蛋,石头草棍去掉的羊毛,又被那些刘闲强征过来的女工们忍着炽热烫手,浸泡在加了些碱面的热水里,费力的清洗着。
劳动人民的坚信和资本家的丑恶在这儿是展露了个无疑,整个清洗房中,那股子浓郁的羊膻味儿让负责打水过来戍边军都快吐了,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难闻的水蒸气,一个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手都烫的通红。
不过没有劳动人民艰辛的劳作,哪儿有漂亮的衣裳,反复经过五遍清洗,又被川流不息的女工搬运到厂房楼顶晾晒,本来还带着点焦黄的羊毛就变成了那种可爱的奶油白色,而且味道也清淡的几乎闻不到牲畜的杂味儿。
接下来又是梳理的过程,这东西真是刘闲看着电视穿越过来的,一个个无比细密的铁丝儿插成的梳子,也是被细心地女人们反复梳理着,由之前一束一束厚重的羊毛,梳成了格外细密精致的蓬松纤维。
梳理好的羊毛纤维就可以拿到下一个厂房,由下一个分组的女工们开始分级,纤维比较粗而脆弱的下等羊毛纺成粗的毛线,那些纤维纤细坚韧的等羊毛纺成格外细的线,就是那种扎昏迷了睡美银的纺车,成群穿着汉服的姑娘低着头坐在地,格外细心地使用着巧劲儿摇动着纺车轮,咯吱作响声中,一个个线轴,各种粗细精致的羊毛线渐渐厚实了起来。
若是游戏中,刘闲的云中城图标下,该是吧嗒一声系统脆响,解锁羊毛纺织品成就!
暴秦法家!能用暴秦法家之法来管理一群女人,这个吴子,还真是越来越让予惊奇了!
厂房门口外,贴着尚且倒塌了半边的土墙,捏着下巴,张不疑若有所思着,不过沉吟片刻,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子怪异的目光,左右张望一眼,竟然有三十几号郡兵也是跟他一块儿拔着墙头,只不过他们面犯桃花,眼冒心形,一副看同辈中人的眼神让黑衣枪男这个四十岁老男人也是后背都尬得直冒寒毛起来,大袖拂面,就算已经衰落成隐秘组织的矩子老大都是头一次狼狈而逃。
不过另一边,张不疑的死对头韩大小姐也没怎么舒服,两张织布机,召春是沉静的玉足踩着脚蹬,素手穿梭如飞,一丈多细密的羊毛布已经被她针脚无比整齐的纺织了出来。
另一台织布机就寒酸了,刚织出来个布头,还像蜘蛛网那样,七扭八歪的,猛地昂起头,韩秀儿娇俏的小脸儿是内牛满面,悲剧的长吟出了声音来。
“我纺不出来啊唔啊啊啊啊~~~”
“养你有什么用?今天纺不出一尺,别想吃晚饭了!!!”
黑心资本家丑恶嘴脸十足中,踩着凳子,刘闲得意的啪啪甩着鞭子,眼看着他冒着红光的魔眼,韩秀儿不得不打落门牙肚里咽,又好像不愿意做作业的小学生那样趴在了纺织机,一边悲剧而笨拙的拉着织机受着压迫,一边在心头苦逼的呐喊着。
神啊,救救秀儿吧!!!
啪~
“哦呀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