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有心要查还是能很快查到事情背后的缘由的,更不用说他偶然听到父母争吵,得知了司邈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件事给了他很大打击,何年心里异常苦闷,在学校里面碰见司邈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很难以接受。
终于,何年忍不住把司邈约出来谈这件事,当他得知司邈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完全不打算承认何志轩这个父亲的时候,何年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司邈明确表示不想和何家有什么瓜葛,并说今后也不要再和他谈有关血脉亲情这方面的事,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互不相关就好。
司邈早就把这件事看开了,何年却不能一下子接受。
何年一直以为自己的家庭美满和谐,父母感情深厚,自己的父亲爱妻爱子爱家、敢作敢为有担当。
没想到他的家庭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完美无缺,父母也会吵架吵得面红耳赤,父亲更是一个朝秦暮楚、薄情寡义的人。
何年的脑海很乱,他很想找人倾诉,可是这些事情怎么可能随便找人说。
一连几天,何年都精神不振。
童小婵发现了何年的异样,她以为何年是因为放不下柳漫漫,看到那张照片后深受打击。
童小婵很伤心,尤其是她看到何年喝酒买醉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何年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低俗恶烂的女人消沉?
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自己?
她到底哪里不如柳漫漫,凭什么她只能远远地跟在何年身后默默仰望他?
何年可不可以转过身看一看,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关心他,爱着他。
童小婵把喝得迷迷糊糊的何年带到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童小婵现在小有人气,她做这件事根本没做遮掩,于是她带何年开房的事被人拍下来放到网上。
这次被网暴的人变成了童小婵。
何年酒醒之后就看到童小婵眼睛红红地坐在他床边,把何年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何年,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童小婵轻咬嘴唇,欲泪不泪的样子。
何年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结结巴巴道:“童、童小婵,我和你、没发生什么吧。”
童小婵惊愕了一下,她眸光微闪,张了张嘴,低下头,小声道:“没关系。”
何年一见童小婵这样,以为自己真对她做了什么,“什么没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童小婵看着地面,支支吾吾地说:“昨晚你喝醉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就把你带到这里。虽然你对我做了一些事,啊,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
何年头大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童小婵仰起头,一脸委屈地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何年沉默下来,他默默下床,穿衣、穿鞋,站在童小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童小婵,我不是傻子,如果我真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童小婵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然后背过身抹眼泪,带着哭腔说:“是我自作多情担心你出事,才在这里照顾了你一晚上,虽然你、你吻了我,但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
何年惊讶地张大嘴巴,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拍了拍脑袋,想了好一会,怎么觉得自己只是喝了几杯酒,头有点犯晕,有个熟人过来说带他去休息,然后他就跟着那人走了,之后应该就睡着了。
他不记得自己有做过胡闹的事啊,难道他真的喝酒发疯了?自己断片了?
何年看向抽抽噎噎的童小婵,心想昨晚带他来这里的熟人应该就是童小婵了。
既然童小婵这么说,何年道歉道:“抱歉,我确实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如果真的做了冒犯你的举动,我向你道歉,会给你补偿。同时我也很感谢你照顾我,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会尽量满足。”
童小婵愤怒地转过身,“何年,你以为我是这么势力的人?”
“我没有这么想啊。”何年见童小婵又开始哭了,问:“不是,你别哭啊,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童小婵欲说还休地看了何年一眼,又梨花带雨地转身跑了出去。
何年莫名其妙地看着童小婵消失的方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跑。
何年本来就心口郁结,现在又遇到童小婵闹的这一出,他重重地坐回床上发了会儿呆。
等他回家洗漱收拾一番后,何年才知道他和童小婵开房的事在网上传开了。
不少人骂童小婵假清纯、私生活混乱。
在有人扒出来男人是何年以及何年的身份后,又有不少人骂童小婵抱大腿。
“明彩”相关负责人请示何年这件事要怎么做,其实主要想试探何年和童小婵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会根据何年的口风采取不同的对策。
何年说此事是误会,把网上的不良消息屏蔽删除就行了。
“明彩”那边的人心领神会,不管何年和童小婵是不是有什么,但至少何年没准备给童小婵一个身份。
“明彩”的办事效率很高,消息很快被压了下来。
但何年的心还是很烦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童小婵一个交代,他还没遇到过这样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事。
何年突然想到宁笙,他觉得她或许有办法。
女生或许才知道女生真正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何年给宁笙打了一个电话,这是他查到她新号码之后第一次打给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像当初那样给他直接挂断。
宁笙正好得闲,看到有电话进来就接了起来。
“喂,哪位?”
“我,何年。”
宁笙愣了一下,她刚刚还在吃童小婵和何年开房的瓜,正主就打电话过来了。
“何年啊,你找我有事吗?”
何年纠结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说:“我有些事想咨询一下你,就是那个,我有一个朋友……”
宁笙好像猜到何年要说什么了,她忍不住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嗯,你说。”
“我有个朋友他喝醉了,正好有个认识的女生帮他带到酒店休息,我这个朋友醒来之后得知,他喝醉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些冒犯那个女生的事,这种情况,我这个朋友应该怎么补偿这个女生啊?”
“这个女生有说什么吗?”
何年想了想,摇摇头说:“她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哭得有点伤心,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她也没说想要什么,就哭着跑出去了。”
毕竟这是世界男女主的感情纠葛,不是有很多故事都是男女主一夜生情,然后夜夜深情的吗?
宁笙有点把握不准男女主之间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试探地问:“你这个朋友对这个女生有没有什么感觉?”
“别瞎说,只是单纯的同学和普通朋友关系。”
“那这个女生对你这个朋友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我哪儿知道啊。”
“恕我无礼啊,我想问一下,你这个朋友到底冒犯这个女生到什么地步?”
何年面红耳赤,举着电话左右耳换了两次,然后说:“她说我、我这个朋友吻了她。”
“她说?”宁笙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问:“你这个朋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记不起来啊。”
因为童小婵之前的操作让宁笙对这个人有了警惕,她不再把童小婵当成毫无心机的傻白甜了,对何年说的这种情况,宁笙忍不住想往阴谋论方面想。
宁笙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个建议,你要不先弄清楚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据情况再进行补救。”
“怎么弄清楚?我都记不起来了,她什么都不说。”何年有些着急了,都忘了拿“朋友”作掩护了。
宁笙随意地说:“这还不简单,调监控啊。”
“可要是在房间里面做了什么,这怎么查?”
“你们住的那个酒店只是普通酒店,运气好的话,房间里面或许能搜查出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卧槽!”何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你们住的酒店’,我说的是我一个朋友的事,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让我这个朋友去查一下。”
“嗯,去吧,希望你这个朋友早日解决问题。”宁笙笑着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