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告诉李暮青:“李太师伯,我摘极阴地火莲的时候被一头三阶虎纹蟒打伤,多亏了南山师叔舍命相救,我才躲过一劫。我为此昏睡了两天,一醒来就碰到曲双月师叔、叶符师叔、朱子重师叔。他们一见到我就让我交出极阴地火莲,我当时重伤未愈,不愿和他们过多纠缠,就推脱是自己没有。”
宁笙见李暮青的神色还算正常,于是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因为此前和叶符师叔有口舌之争,我想着赶紧离开,免得再起冲突,哪曾想他们上手就来抢。”
梅正阳严肃道:“小然,你可知自己说得的什么?”
宁笙点头肯定道:“太师伯,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李暮青脸色冷了一些,“你是说我的三个徒儿强抢你手中的东西?”
“是的。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他们,这秘境中的东西讲究机缘,谁先拿到就归谁所有,都是同宗弟子,哪儿有强抢的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旁边的一个吃瓜长老问道。
“可是曲双月师叔非常想要极阴地火莲,根本不听我说的道理,三个人直接拔剑刺过来。当时我重伤刚醒,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有南山师叔一人苦苦保护我,要不是华宛彤师叔、宫一梦师叔后来赶到帮助我们抵抗,我被抢了储物戒不说,可能身上的伤还会再重几分。”
李暮青眼中淬了冰似的,他一字一顿地说:“留仙宗不允许有污蔑同宗弟子的人存在。”
宁笙举手发誓:“我以道心起誓,我刚才说的绝无虚言。”
宁笙不起誓还好,一起誓,李暮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这么做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同时也把他的三个徒弟放到了不仁不义的位置。
现在众人对李暮青三个徒弟的看法都不同程度有了改变,连带着对李暮青也少了一丝敬畏。
李暮青的徒弟能这么嚣张,必定是仗着李暮青在修仙界的地位,而李暮青自己作为师父,虽然修为高深,但在教养徒弟方面可以说并不怎么样。
话刚说到这里,曲双月他们从秘境中出来。
曲双月一眼就看到谪仙一般的李暮青,这个让她深深眷恋的人。
再一看,李暮青前面站着宁笙,曲双月立马垮下小脸,飞奔过去。
“师父!”曲双月风似地扑到李暮青怀里,像不懂事的孩子那般哭诉:“师父,程依然打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叶符看到曲双月紧紧抱着李暮青,眼神暗了暗。
李暮青把叶符的神情看在眼里,想到之前宁笙说的关于叶符对曲双月有非分之想的事,他轻轻拍了拍曲双月的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符问道:“你可要我替你做主?”
叶符心里一咯噔,拱手作揖道:“不敢。是弟子技不如人,不敢让师父费心。”
朱子重倒是不关心自己被打了一枪,他见曲双月哭得小脸通红,为曲双月打抱不平道:“师叔,小师妹在秘境中受委屈了,是我们没有护好小师妹。”
曲双月抽抽嗒嗒地说:“师父,程依然抢了我的莲花。”
此话一出,李暮青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围观群众更是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们。
宁笙挑事不闲事大,就怕事情传不开闹不响。
她一脸正色,厉声道:曲双月师叔,你说话要凭良心,到底是你想抢我的莲花,还是我抢你的?”
曲双月被李暮青他们惯坏了,到留仙宗之后就没受过一天委屈,最近因为宁笙,她一下子受了这么多气,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她也不在意周围人的反应,直接和宁笙吵了起来。
“莲花是我先看到,你趁我不注意抢了我的花。”
“我们前一夜就在梦河等花开了,花开的时候你才出现,你好意思说是你先看到的?”
“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总之花是我先看到的,是你抢了我的花,你不仅抢了我的花,还打伤了我的师兄们。”
宁笙“呵”了一声,“我知道极阴地火莲是好东西,曲师叔你想要也能理解。可是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讲究机缘,既然极阴地火莲与您有缘无份,曲师叔何必强求呢?”
曲双月气得跺脚,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她就是觉得宁笙抢走了她很重要的东西,若是其它都还好,就是这朵花,曲双月觉得自己好像失去很多很多,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叶符可受不了曲双月受委屈,他怒视宁笙,大声呵斥道:“程依然,你莫要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宁笙微笑道:“叶符师叔,是不是强词夺理,我敢发誓,你敢吗?”
华宛彤适时出声:“他自是不敢的。”
叶符立马想到秘境中心魔誓那件事,再看大家看戏的眼光,顿时面红耳赤。
李暮青是真的生气了,一是生气自己的徒弟竟然一而再再而三闹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二是生气宁笙几番针对曲双月,把曲双月置于难堪处境;三是生气自己竟然着了宁笙的道,一步步被她牵着鼻子走。
李暮青目光锐利地看向宁笙,只见宁笙垂头叹了口气。
宁笙幽幽地说:“我父亲还在的时候,他告诉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事要问心无愧,这是太师伯告诉他的道理,他把这个道理传给了我。而今太师伯这一脉只剩我一人在世,我一刻不敢忘记他们传给我的道理,并一直在践行这些道理。”
李暮青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他有些恍惚,庭霜小师妹曾经确实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她也是一身正气秉承正义地为大义牺牲。
再看在自己怀中哭得抽抽嗒嗒的曲双月,李暮青突然觉得她和庭霜之间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了。
李暮青推开曲双月,弹了弹自己的法衣,淡淡道:“叶符、朱子重、曲双月,你们把我平日的教导当耳旁风了吗?”
李暮青语气平淡,但声音中带着威压,让人不由得心神一震。
“师父?”曲双月不明白李暮青为什么突然变脸,以往她说什么做什么,李暮青都是纵着她的。
叶符和朱子重则意识到他们的言行惹怒了李暮青,纷纷跪拜:“师父,弟子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