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丞相的寿辰,但家中并没有大肆操办,只是在夫人的吩咐下简简单单的装扮了下。
老爷寿辰,按理来说,全家人应当都要回来的,但是大哥哥远在边疆,大姐姐又在东域万生子门下学习医术,与她同胞出生的哥哥还在江湖之中,听说现在去了南方边境之中也是回不来,因此这一家人终还是没能聚齐的。
好在他们虽在外,到底也没有忘了父亲的寿辰,多多少少都写了信送了礼回来。
因着是父亲的寿辰,温如初和温嘉宁姐妹二人也是将自己收拾的好看了些,总不能给父亲丢脸吧,毕竟来人之中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一些臣子的。
因为闲不住,温嘉宁收拾好之后,就出去了门口,随着管家一同迎客去了。
本管家是不愿的,说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这样会失了礼,但温嘉宁的性子又是个不服输的,越不让她干她就越要干。管家终还是拗不过他,便随她去了。
最先来的是一个穿着华贵,看起来很是趾高气昂的人。
那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袭青衣,且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是谁啊?”温嘉宁歪头。
“回小姐,是当地最大商户贾万贯和他的女儿贾兰。”管家低眉顺耳。
贾兰来到温嘉宁身边,高昂着头颅很是轻蔑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轻哼一声,将手中的拜贴随手甩给她。
她这轻蔑的态度,一下子惹恼了温嘉宁,她并没有接过拜贴,而是高声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贾兰眉头微蹙,语气也是那样的轻蔑:“不过一介丫鬟,也敢如此对待客人!真是一点礼数也没有。”
“你说我是丫鬟!?”听她这么说,温嘉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怎么?我说错了?一个丫鬟还穿这么好,怕不是故意出来勾引哪家公子,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吧!不过啊真是可惜了,就算穿的再好,还是一副丫鬟样,有能有谁家公子能看上你这种人?”贾兰冷哼一声,出口的话也是无一不在惹着温嘉宁。
“你!”温嘉宁抬手指着贾兰,眼中冒出的全是熊熊的怒火。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她,她一个商贾之女凭什么这么说她!
还有她旁边这个臭老头,也是干看着,不说话,就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她温嘉宁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一旁的管家也早已因为这贾兰辱骂自家小姐的话给吓软了腿,生怕四小姐一个不小心就开始打起人来。
为了避免这个结果,管家正打算开口解释说这是四小姐。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一个清冷的身影就拦在了温嘉宁的面前。
“呀!真不好意思,我家丫鬟失礼了,贾老爷、贾小姐请进。”清丽的声音响彻周围,却并没有说出温嘉宁的身份。
温嘉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温如初的背影,本以为妹妹是来帮自己的,没想到居然不是,而且还给这两个趾高气昂的人道歉!她是疯了吗!?
这么想着,温嘉宁正想甩开拉着她的手,可是她刚刚抬起来,就被温如初给拍了回去。
“想必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相府小小姐吧!”
贾万贯不动声色的大量了一眼温如初,然后恭敬的问道。
“鼎鼎有名不敢当,我不过会弹些琴而已。”温如初轻轻扶一礼。
“方才是小女逾矩了,还请小姐见谅。”得到答案,贾万贯礼貌一笑,拱手道。
“是我家丫鬟不懂事才对,让您见笑了。要不您二位还是先里面请吧,家父已在内恭候多时了。”温如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行为举止全然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说完,双方又互相行了一礼,贾万贯这才带着他女儿进去。
不过那贾兰依旧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罢了。
待他们离开,温嘉宁赶忙开口,但声音里还是藏着浓浓的不满:“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道歉!?刚刚他们是他们在欺负我诶!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给他们道歉!?为什么啊!”
“阿姊莫急,你听我说。”温如初一把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
“你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饶不了你!”温嘉宁扭头,甩开她的手,很是生气的说道。
“阿姊听我说,方才她确实是欺负你了,我瞧见了,只不过,阿姊你向来都是个暴脾气,谁欺负了你,你便定然是要用拳头还回去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今日你还回去了,打伤了人家,气是出了,可你的名声也就全毁了。”温如初也不恼,只是慢慢的同她解释起来。
“我的名声毁了就毁了,我才不在乎这些个莫须有的东西。”温嘉宁一撇嘴。
“是啊!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得考虑一下阿爷啊!阿爷为人一向仁慈,若今日因为你在府门外打伤一人,而毁了阿爷多年的仁慈形象怎么办?我们的名声自然是不打紧的,可阿爷的名声和相府的名声确是极为重要的,若是有人借此机会蓄意造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温如初耐心劝解道。
“那我还能吃了这哑巴亏不成?”听她这么一分析,温嘉宁已然已经明了其中利害,但她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服的。毕竟就算再怎么着她也是堂堂相府四小姐,也不是随意一个人就能欺负的!
“阿姊莫急,她欺负阿姊,我当然是会帮你报仇的。”温如初转头看了一眼贾万贯和贾兰离开的路,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这一抹厉色,却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来,并没有叫任何人发现。
“真的?”温嘉宁斜眼看了一眼温如初。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阿姊?”温如初看着她,很是诚恳。
“怎么报仇,我们现在就去!”得到答案,温嘉宁拉住温如初的手,转身便打算带着她进去。
“阿姊莫急,我们还需再等一人。”温如初稳稳的停在原地,阻止了温嘉宁的前进。
“谁啊?”温嘉宁疑惑。
温如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头看着一辆正在缓慢行驶而来的马车:“稍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