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府衙扣留了青衣和齐朝谨,开堂审过两次,每次都以证据不足将二人押后再审。
要不是有国公府的人出面看着,府尹几乎要动私刑了。
不过桐城府尹再怎么被人指使也没胆明着和国公府的人对着干,所以一番权力角斗之下,青衣和齐朝谨不仅毫发无伤,在牢狱中也没有丝毫狼狈。
入狱之后的第三天夜里,一个身披黑袍,蒙着脸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青衣牢房中。
青衣此时盘膝坐在被褥上,她双目紧闭,正在暗自调息。
黑袍男子静静看着青衣,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他走到青衣面前,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这双黑手快要触碰到青衣脖子的时候,青衣一下睁开干净清透的眼睛。
她首先把目光看向对面牢房中的齐朝谨,见他陷入熟睡,没什么异样,稍稍放了点心。
黑袍男子在青衣睁眼的时候就收回了手。
他轻笑一声,“青衣姑娘?”
男子的声音比他这身装扮要明朗几分,甚至有些悦耳动听。
“你是何人?”
“我可以救你出去。”男子说。
“我行得端坐得正,不需要人救。”
男子蹲下身,平视着青衣。
他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深眼窝,眸子带着点金色,看起来深邃摄人。
男子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他缓缓道:“青衣姑娘可知自己为何留在此处?”
青衣顿了一下,眼睛半阖:“我被人陷害。”
“不是。”男子否认道,“因为你藏着秘密。”
青衣微微歪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懵懂。
因为她玉瓷秀丽的容颜总是没什么表情,有一种让人不敢冒犯的神圣感,她现在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眼睛浮着一丝朦胧之气,看起来像个美丽乖巧的冰玉娃娃。
纯真、圣洁、勾人。
男子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呵”了一声,他伸出手抚上青衣皎洁无暇的面庞。
“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
青衣低垂眼睑,轻缓地说:“我没有秘密。”
“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呢?你的秘密是不是和你的身世有关?”
青衣反问:“什么身世?”
男子循循善诱,手渐渐向下,摸到青衣的锁骨:“这就要问青衣姑娘了?告诉我,你师承何处?”
青衣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捏紧。
男子突然收回手,猛地站起身。
青衣的眼神瞬间清澈,并变得锐利。
她上前擒拿这名男子,不让他有逃脱的可能。
男子金色的眸子闪过狠戾,他武功不弱,很快挣脱青衣的擒拿。
两人在狱中缠斗起来,一时间打得不相上下。
他们在牢狱中打斗的声音不小,但始终没有人进来查看,就连对面的齐朝谨也一直保持沉睡的姿势,没有醒的样子。
青衣心里腾起怒火,明白是眼前的男子动了手脚。
刚才这个男子竟然对她施展摄魂术,这是邪魔歪道才会施展的邪术,青衣不想放过这个人。
黑袍男子和青衣越打越心惊,他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个女人。
要不是被封印太久,能力消耗殆尽,他绝对不可能会让这个女人有反击的机会。
“嘭!”
青衣一掌把黑袍男子拍到墙上,监狱的墙瞬间破了一个大洞。
黑袍男子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不愿意和她纠缠,起身想跑。
青衣直接从墙洞走出去,飞身截住黑袍男子的去路,一脚又把黑袍男子踹回了监狱。
青衣所在的那间监狱的墙几乎被撞毁。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监狱外面的兵卒。
衣服都还没穿戴妥当的府尹和捕快们着急忙慌赶到现场。
这群人一赶到,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
只见朦胧月色下,本该关在牢中的清丽女子把一个黑黢黢的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拳一脚地踢来揣去。
黑袍男子被青衣踢断了好几根肋骨,脏腑不同程度受损。
“还愣着做什么?抓住她啊!”府尹慌了,这么凶残的女人他可不敢靠近,他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往后退。
捕快们纷纷拔刀朝青衣砍过去。
青衣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脚踢起黑袍男子,伸手抓住人,几个起身就飞出了牢狱所。
“还愣着做什么,追啊!”府尹气急败坏,这是上头专门打招呼必须扣下不能放的人,可不能让她跑了。
青衣提着气息奄奄的黑袍男子直接飞到郊外,把他往地上一掼,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她俯下身,扯开他的面罩,借着月光,她看到一张五官立体、鼻梁高挺、眼睛深邃的脸。
虽然这张脸被青衣揍得青肿,但不妨这是一张英气逼人的美男子的脸。
这张脸对别的女子或许会有些诱惑,但对青衣来说,它不过是一张皮罢了。
男子见青衣抓着他的衣领仔细端详他的脸,扯嘴一笑:“青衣姑娘为何这般对待在下?”
“你是谁?”
青衣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青衣姑娘以为我是谁?”男子气若游丝地反问。
青衣不再和他废话,把人往地上一扔,双手结印,把印记打在男子眉间。
只见男子面目开始扭曲,他浑身抽搐,在青衣脚下扭动起来。
男子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不一会儿功夫,这个男子化成一滩黑水,消失在青衣面前。
青衣懊恼地移开脚,看着地上一块小小的木头人,冷冷道:“竟然是傀儡。”
青衣捡起小木人,上面萦绕着同那日乞丐手中石子上一样的魔气。
她捏了个法决祛除了魔气,把小木人带在身上,又飞回了牢狱所。
出去追青衣的捕快们还没回来,府尹还在牢狱所对狱卒们大发脾气。
青衣就这么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面前。
众人全都一惊,见识了青衣的厉害,他们生怕她对自己不利。
尤其是府尹,他故意刁难青衣二人,把他们扣在府衙,现在他可担心青衣会出手报复。
府尹拉了两个狱卒挡在身前,从空隙中看到青衣目不斜视地走到她原本所在的牢狱间。
不过这间牢房都是碎墙砖石,还都是被她砸出来的,府尹见青衣回头看他,忍不住抖了抖。
青衣一脸清冷地说:“我去对面住,把门打开。”
府尹又一次震惊了,还有人主动要求住牢房。
“怎么,不愿意?”青衣冷冷道。
府尹巴不得把她关起来,虽然似乎对她没什么用,但只要她人愿意留在牢里,对他就是好事。
府尹推了一把狱卒,骂道:“还愣着做什么,打开牢房,把人关到对面去!”
狱卒战战兢兢走过去,从那个破墙直接走到牢门口。
他打开青衣所在牢房的门,又开启了齐朝谨所在牢房的门。
狱卒在心里嘀咕:墙都能砸坏,这个牢门不更是有等同于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