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谨紧抿双唇尽量忽视房中传出来的声音和动静,这样的事他以往都是淡然视之的,可自从认识了青衣,他的心不再心如止水了。
他心动了。
现在,他心乱了。
青衣倒是没啥特别感觉,路边的猫儿不也那样吗?没什么稀奇的。
她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轻轻拐了一个齐朝谨。
齐朝谨浑身僵硬,他转头问:“青衣姑娘,怎么了?”
青衣看了一下那个房间,抱怨道:“怎么那么久,他们不累吗?”
齐朝谨顿时面红耳赤说不出话,他完全不敢直视青衣的眼睛,完全做不到像青衣这样淡定。
和心仪的女子一起窃听了这样私密的事情,齐朝谨修炼了二十来年的君子之心头一次感觉到无以言表的羞耻和心悸。
“齐朝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青衣发现了齐朝谨的僵硬和不自在,关心问道。
齐朝谨轻轻往旁边挪了两步,低声道:“无事。”
“你别是害羞了吧?”青衣又说。
齐朝谨无奈地看了一眼青衣,“青衣姑娘,你难道……,唉,无事。”
青衣抿嘴笑了起来,她眼睛弯弯,脸上带着欢喜。
“齐朝谨,你真讨人喜欢。”
齐朝谨伸手捂住青衣的嘴,“青衣姑娘,你莫要再戏弄我了。”
青衣嘴唇微张,齐朝谨滚烫的掌心感受到柔软的唇瓣,惊地一下缩回手。
他心跳如雷,已经快忘了他们今晚到这里来的目的,所有的感官都留在了他触碰过青衣嘴唇的那个掌心。
青衣轻轻扯了扯齐朝谨的衣角,齐朝谨看过去。
青衣小声说:“完了,你看。”
齐朝谨这才注意到屋里的动静已经结束了,他们在房顶上看到一个脚步虚浮,走路有点踉跄的男人从江秀房中出来。
那人就像喝醉酒了似的摇摇晃晃从一个狗洞钻了出去。
江秀屋中没再传出任何动静,不过现在也不方便进去查探,所以两人悄然离开彩绣布庄的后院,跟上那个从江秀屋中出来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不过他现在一步三晃的状态,只能用外强中干来形容了。
青衣悄声说:“他这是被榨干了吧。”
齐朝谨耳朵就像着了火,这青衣姑娘真是什么都说,完全不顾忌男女有别,尤其他还是一个男子。
不过经过青衣几番点火,齐朝谨已经能很快地平复自己羞躁的心,尽量心平气和地面对青衣了。
“青衣姑娘,这些话可不能随便对旁人说。”
“你又不是旁人。”
齐朝谨不知道该喜还是忧,“男女有别,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齐朝谨。”青衣抓住他的衣袖,再一次忽略他的说教,“上去看看。”
那个男子走进一条小巷子,没走几步,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齐朝谨和青衣赶忙上前查看。
青衣站在一侧,齐朝谨蹲下身扶起那人,诊断那人的情况。
就像青衣说的,这人被“榨干”了。
他气血亏虚,丹田中空,肾体有衰竭之象,只是简单房事做不成这样的地步,难道附身江秀的妖物会吸食人的精气?
青衣皱了皱眉,嫌弃道:“果真是狐狸精,采阳补阴。”
狐狸精?
齐朝谨转头看向青衣。
青衣说:“之前我就从江秀身上闻到一股狐妖的味道,不过不确定是她自带的还是旁物附着的。现在看到这个男子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江秀就是一只狐妖。”
说到这里,青衣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江秀应该不是纯粹的狐妖,她身上人味很重,江掌柜身上也是参杂着人味和狐狸味。难道是半妖?”
齐朝谨看了看身下的男子,对青衣说:“青衣姑娘,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齐朝谨把男子背回了客栈,为他施针稳定了他的气血状态。
齐朝谨几乎照顾了这人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小憩了一会儿。
青衣回去之后洗漱了一番,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去找齐朝谨,见那个脏男人躺在齐朝谨的床上睡得香甜,齐朝谨则趴在桌子上小眠。
青衣气不打一出来,倒了一杯凉茶在杯里。
齐朝谨听到动静醒了,迷迷蒙蒙问道:“青衣姑娘?”
齐朝谨头脑有些昏沉,还没有完全清醒,不明白青衣要做什么。
他睁着一双黑润的眸子,看见青衣端着茶杯走到床边,往床上的人脸上一倒。
床上的男人惊了一下,身子动了动,无意识地摸了摸脸,翻个身继续睡。
青衣生气了,她走回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用茶壶给这个男人“洗脸”。
“谁?是谁在你爷爷头上撒尿?”
男子大吼一声从床上翻起来。
他左右张望,抬头看到一张冷若冰霜清丽绝尘的脸。
男子脸上露出**之色,“美人儿啊。”
齐朝谨已经清醒了,看到这个男子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青衣,走过去把青衣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公子既然已经醒了,就请起身吧。齐某这里有些问题希望公子解答一下。”
男子看到齐朝谨,不悦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在这里?这不是我的房间啊。”
“我是药王庄齐三,公子昨夜昏倒在路边,齐某路过撞见了,不知公子家在何处就带来了客栈。”
男子知道药王庄,药王庄的声誉一向很好,他对这些救死扶伤的大夫很是尊敬,当即收敛了自己不耐的神色,起身朝齐朝谨作礼。
“原来是齐大夫。”
虽然知道原因,但齐朝谨还是要问一问。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昨夜为何会昏倒在陌北巷?”
“陌北巷?我叫胡明,是衙门的捕快,家住南平巷,怎么会跑到陌北巷去?”
齐朝谨有些惊讶:“你不记得你昨晚……去哪儿了?”
胡明闷头想了想,双颊绯红,看了一眼齐朝谨身后的女子,嘿嘿笑了两声,见齐朝谨一脸冷意地盯着他,他收敛心神,道:“我昨晚和同僚喝了点小酒,之后就回家睡觉了,做了个、美梦,醒来就到这里了。”
“美梦?”齐朝谨皱眉思索。
难道胡明以为昨晚他和江秀的事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