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野猫的烟灰(1 / 1)钰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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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厅寂静的估计连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到,这份宁静忽然被一阵稚嫩的孩童声音打破。。

“妈妈...我还想吃...”说这话的正是赵逢萧,由于她还是个被抱在怀里的孩子,并没有单独给她一份点心,于是她便和年以因吃的一份。

可是那一小碟点心实在太少,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年以因实在很是汗颜,片刻间,一位身着笙箫楼制服的人就端着一碟新的点心走了过来。

赵逢萧肉乎乎的小手,把盖子一掀,五种颜色的软嫩松饼映入眼帘,这些松饼颜色不同味道也不同,有甜也有咸,有酸甚至有辣。

小孩子最喜欢这种五彩斑斓的食物,拿起一个就要往嘴里送。

小孩子这一出,倒是让迟念妤有功夫缓了缓,这一口芥末下去可真是够劲,凌松鹤这个该死的当真是下狠手。

几乎冲到天灵盖的辛辣终于消散了一些,迟念妤便继续道:“而且顾少爷很有可能是不想拆穿你的劣行,所以才会即使误食了芥末蛋糕也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见情势有些倒戈,凌松鹤临时起意,见那位服务生还没走,他便先不让他走,指着那一碟只剩下四个的彩色松饼:“顾遇笙,你不如来试试这些松饼都是什么味的。”

顾遇笙冷冰冰的坐着,好像没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这样瞧不起人的态度,几乎让凌松鹤火冒三丈。

晾了他一会,顾遇笙才缓缓站了起来。

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手和迟念妤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一同走了过去。

赵逢萧看见顾遇笙走过来,比看见彩色松饼还高兴,大眼睛一亮,蒲扇似的扑闪着:“哥...哥!”

顾遇笙温柔地看着妹妹:“阿萧,哥哥能不能吃你的松饼啊?”他指了指盘子里的松饼。

赵逢萧看都不看松饼一眼,只盯着哥哥俊美无俦的容颜:“哥哥...吃。”

顾遇笙的眼睛里好像藏了星星,莞尔一笑:“好。”说着拿起一块橙色的松饼放到了嘴里。

什么味道都没有,但手心里却是有感觉的。

与迟念妤紧紧相扣的那只手,被她用大拇指比划着。

她在后厨的时候专门近距离偷师了这个五彩松饼的做法,哪个是什么味道她自然记得住。

“甜的,兑了橙汁有甜橙的味道。”

顾遇笙把剩下的一块喂给赵逢萧:“是不是啊,阿萧?”

“甜!”赵逢萧非常配合。

凌松鹤冲着服务生:“是不是?”

上点心的服务生也都是熟悉端上来的东西的。

“是,顾少爷说的没错。”

“怎么样,凌松鹤,还要我再吃吗?”

就在这时,年源出现了。

“实在抱歉,我来迟了,大家尽快入席吧。”

见状,凌松鹤只能作罢,冷哼一声跟着人群往电梯口走。

这个拖延许久的宴席终于开始了。

琳琅满目的各色佳肴依次摆在滚动的透明餐桌上,犹如了流觞曲水一般。

由于这长长的一桌坐满了国界和地域相差很多的人,所以餐桌上不管是中餐还是西餐,法式还是日料通通一应俱全。

迟念妤几乎看花了眼,但她还是守规矩的,乖乖的做好,等着主人开始动筷。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莅临笙箫楼,鄙楼实在是蓬荜生辉,请各位不要拘谨,就当这是家宴,尽情享用就好。”

说完客道话,年源坐下来拿起筷子:“好了,现在开席吧。”

迟念妤小心翼翼的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不拘谨...怎么可能不拘谨,她都拘谨的要窒息过去了...

而顾遇笙就不管那么多了,伸长胳膊能夹到的就夹,夹不到就转桌子,不一会面前的碟子里就满了。

迟念妤本来还在纳闷,这人什么时候对吃的这么有热情了,结果顾遇笙直接把自己的碟子和她的不动声色的换了过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被食物堆成的小山丘,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有已经帮她卷好的春饼,还有已经剥好的各种虾蟹...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她爱吃的东西都了如指掌的,可他爱吃什么呢,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得而知了吧...

迟念妤几乎不敢想,什么味道尝不出来,吃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顾遇笙什么也没说,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丁点情绪。

但她就是明显地感受到他不高兴,哪怕没有任何一个器官表现出来,她也还是知道,好像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他的喜怒哀乐几乎就是透明的。

迟念妤十分清楚因为什么,就算她自以为替他解了围,可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席间,凌松鹤悄悄起身去了洗手间,没过多久,赵承也跟了过去。

“你不是说他已经尝不到味道了吗?为什么刚才他还是能分辨出来那个松饼?”凌松鹤的气愤几乎达到极点,就差没把赵承的衣领拎起来了。

赵承依旧是一副哈巴狗的样子,阿谀奉承是他的面具,几乎已经刻到了骨髓里。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就是他上次来吃饭的时候,他妈给了他杯牛奶,是按照他从前的口味加了糖的,可是当天家里糖用没了,他妈几百年不下厨房,盐和糖根本分不清,就给搞错了,可是他喝的时候一点异样都没尝出来,我就...就推测...”

“推测?弄半天你耍我是不是?就是你一个推测,让我颜面尽失。”

“不是的,凌少爷,你想想今天他把那样的一个女人带过来,你想她和凌小姐...”

赵承还没说完,凌松鹤便厉声打断道:“够了,她是什么人?阿苏是什么人?她也配和阿苏相提并论,那个顾遇笙我看他不是失去味觉,他是眼睛瞎了,我总要让他为他的不知好歹付出代价!”

赵承点头哈腰的附和着,又说了几句,两人才回到座位。

宴席很快结束,年源把顾遇笙叫过来说了几句话,便放他走了。

两人出了灯火通明的笙箫楼,打车去了电台。

顾遇笙又是坐在了副驾驶,两人一前一后,可迟念妤却觉得他跟她之间的距离忽然就相隔了好远。

远到她几乎看不清他,看不清他的表情,连五官都变得那么模糊...

进了电台,迟念妤心里不安极了,她没有回家,就坐在外面等着他。

王人杰也没有走,他眉头紧锁:“我觉得天都要塌了...”他目光一转,看向迟念妤:“他...他刚才竟然冲我要烟。”

迟念妤本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是听王人杰说,顾愈走了之后有一段时间,顾遇笙是抽烟的,而且几乎一天要一盒,可后来接手了电台,慢慢的就戒了。

可如今竟又捡起来了,王人杰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看见他刚才跟我要烟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就像...就像跟我要杯水一样的,就是那种再平常不过的表情,他这人我知道,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有事。”

王人杰说完这些话,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我甚至觉得几十年之后阎王爷来接我的时候就是他刚才那个样子。”

顾遇笙还是一如往昔的广播,就真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等到广播结束,他从玻璃隔间里走出来,看了坐着的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那个小小的储物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怎...怎么办?你有没有钥匙啊?”迟念妤慌里慌张的问着,她必须得进去看着他才放心。

“你自己看看能不能进去。”

迟念妤一拧把手,还真的能开...

“这门锁坏了,但我劝你别进去...”

王人杰话还没说完,迟念妤就已经推门进去了。

一进屋,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狭小的屋子里漆黑一片,迟念妤只能看见窗边的一个人影,还有影子边上的点点火光。

随着烟烧着的刺啦声,红热滚烫的烟灰落地,霎时光芒不再。

“你别抽了...好不好?”

迟念妤开口,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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