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遍布的皱纹并不好看。

林渊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捂住了林嫣儿的眼睛，林嫣儿也非常合作的扭头往回走，心里却唏嘘不已。

她已经看明白了，那最前面的应该是高级场所，以前小说看过不少，她对于古代的这些东西也大致有点了解。

古代文人以风流为荣，但风流的可不是那些下等货色，有人专门会教养一些容貌身段俱是不俗的出来，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有茶艺，甚至还有高门闺秀的礼仪举止。而这些被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教养出来的，甚至拥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她们跟客人聊得可不是钱，而是感情。

这些人虽然身在铜臭堆砌的花房里，却不会提钱，跟钱有关的都是教养她们的人来讲的。她们跟那些文人墨客谈的是感情，没错就是爱情。

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自己的正妻是负责传宗接代、执掌中馈的，正妻其实对于那些女人来说更像是一个职位。她们被要求一定要大度能容人。容何人？自然就是那些姬妾了，而这些高等场所里费尽心思教养出来的才是文人墨客们寻找爱情的人选。

不然试问哪一个爱自己丈夫的人能容忍的了丈夫还跟别人那般亲密呢？或许有的人会说正是因为爱他，所以在他身边就好，哪怕他跟别人在一起也没有关系，甚至还看到过“如果真的爱他就该给他做妾。”的言论。

但是亲爱的那不是爱情啊，能为了爱情放弃自尊，自轻自贱的人，也就不值得爱了。

而那些在“神女”身上寻求爱情的男子又何等可笑呢，他们自以为爱情的舞文弄墨，却连一生一世只跟一个女子在一起这样的爱情都做不到。

娼妓本是一家，却又不是一家，那“神女”们享受着文人墨客们的追捧，她们有的乐理拿得出手，有的精通诗词歌赋，与此同时更是不乏有着好样貌。因此可以选择自己的客人，客人还要投其所好的送礼来哄着她们。

而那些倚楼卖笑的便是古装影视剧里常见的普通青楼了，没有前面的那么故作高雅，只要钱够，就可以上楼一亲芳泽。可是却也是要有一定数量的钱才行的，在花楼里有那么个小房间的便是妓了。

只是这些人并没有多费心教养她们的人，若是生病了，大多也没有钱医治。运气好些的可能碰上一个愿意为自己赎身的，跟过去从奴做妾，总归是有了一个归宿。

运气一般的，既没有被赎身，也没有香消玉殒的，在被老鸨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之后被赶出青楼。

没有一技之长，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只能住在最里面的破草屋里，用皱巴巴的身子招揽那些穷的响叮当却还想嫖的客人。

这些人别说钱了，只要能给口饭吃就愿意付出身子。这些，便是娼。

一顿馄饨当然换不回一个黄花大闺女，也换不回青楼里妓子的一笑，却能换得那些躺在地上的老娼心甘情愿的跟你走。

林嫣儿只觉得心下凄凉，想帮一把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她可以出手救救这些深陷火海的女子，可是却救不了所有。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改革，只有彻底废除这些，只有让这个世界走进新时代，走进那个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

可是林嫣儿自问没有那个能力，穿越小说无数，穿越者众多，又有几个能做到废除封建制度走向新时代呢？

这不是一个穿越者就能做到的，这是无数的革命先烈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才做到的。

见林嫣儿突然哭了起来，林渊心里一惊，赶紧拥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怎么了？”他问道。

林嫣儿流着泪，小声道：“没怎么，就是这个地方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我以为是左拥右抱，歌舞花酒。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我却看到了水深火热。”

林渊并没有完全听懂，比如电视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林嫣儿同为女子，是在与那些可怜人共情。

想了想，林渊一抬手，在烟柳巷上空布了一个阵法。然后拿了一些灵药，化成水扔了过去。

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下了一点毛毛细雨而已，甚至淋不湿人，根本不值得注意。

“你在做什么？”

“至少，让她们的身体健康一点。”林渊回答道。

【哎……】系统叹了口气，他之前被林嫣儿凶了之后倒是没闹脾气，就是也觉得自己老打扰别人谈恋爱不好。于是发扬光大的没有再出声打扰，只是如今遇到这种事，他也有些唏嘘起来，【封建制度害人啊。】

“你看过那个电视剧吗？《甄嬛传》”林嫣儿问系统。

系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电视剧，不过还是回答道【看过。】

“我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有人说甄嬛可怜，是皇上的错，皇上花心。也看到有人说皇帝可怜，是甄嬛狠心。有人可怜皇后，也有人不喜果郡王。

但其实，我一直觉得错的是封建制度，封建制度害了所有人。女人不为了自己而活，背负着身后的家门性命荣辱进了皇宫赔上一生。而皇上贵为天子，却得不到真正的感情，甚至连儿子对他都充满着算计，别说爱情了，连父子亲情都要精打细算外戚势力。在封建制度下，这些人都可怜。”

【嗯，都可怜。】系统应和道。

林渊的药好歹也算是为她们做了一些好事，林嫣儿的心情平复下来了，不过像电视剧一样逛青楼的心思肯定是没了。林嫣儿拉着林渊的袖口：“我们离开京城吧？”

“嗯，明日一早就离开。”

两个人正准备回到客栈休息，这时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类男子，离得还有两米远指着林嫣儿就笑：“小娘子长得真不错，来陪小爷喝两杯啊~”

林渊手一翻就要收拾他，被林嫣儿给拦下了。一个醉鬼而已，犯不着动手，更何况他连近身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