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船,仆人们还在搬运行李。
伍玥之地的两岸官绅,夹道欢迎。
一时间四周,人声鼎沸,人欢马叫。
狗子快要被,四周的噪音,吵晕了头。
魏延平:“赵弟,为兄有去拜访,此地知府,不知贤弟有何打算。”
狗子:“魏兄自去,公主吵着闹着要出去玩玩,我自要随她而去。”
魏延平转身要离去,被狗子喊住。
狗子:“魏兄慢走,我匀你九百禁卫军,你带在身边防身。”
魏延平:“贤弟使不得,那一千禁卫军,是陛下让你保护七公主所用,为兄怎敢受之。”
狗子“七公主微服出巡,身边不便带太多护卫,魏兄不同,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多带些人总是没错。”
魏延平伸手作揖:“还是贤弟想的周到,那我先行一步,稍后驿馆相见。”
狗子抱拳还礼:“稍后驿馆相见。”
等一众人山人海随,魏左佥都御史,离去而走远。
七公主从船舱里,欢快的跳出来。
七公主冲狗子,吵嚷嚷着说:“看看我,这一身,漂不漂亮。”
狗子眼不眨:“何只是漂亮,简直美艳动人心魄。”
七公主蹦蹦跳跳的走远。
狗子问公主的侍女:“有人告诉她,穿的是男装吗?”
七公主转过头:“你俩说什么呢?磨磨唧唧的。”
伍玥城八条河,水路多过陆路。
城中的每家每户,可以说都被河流所连接。
狗子陪公主乘一小舟,顺水而行,悠闲自在,没有刻意去的地方。
有十余位精选的护卫,分散四方,离的不远不近,方便随时听候调遣。
两人坐在小舟,手里还拿着新鲜的桂圆。
桂圆是刚摘下来的,连着生长的小树枝一起。
七公主举起手中的桂圆枝,点了点前面的一家丝绸店。
高挂的桂圆一摇一摇的,随着细小的胳膊摆动。
船夫会意,把小木舟停靠下来。
小公主进入店中,东瞅瞅西瞧瞧。
若有中意的,拿起来品头论足一翻,嘴里发出‘啫啫’的声音,又不满意的放下了。
店中伙计见来客穿着华贵,身旁跟随着一群大汉,一时不敢阻拦。
柜台的老板坐不住了,起身作揖忙问:“贵客眼生?”
狗子见公主认真挑选衣物,无搭话的意思,向前半步道:“外乡人,老板难到要店大欺客?”
掌柜连忙解释:“小老汉只是个小掌柜,那来什么老板,只是替人看店而以。”
小公主扯出一件衣服问:“这件多少钱?”
掌柜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纹银。”
小公主把这件衣服扔在一边,自言自语道:“店还是小了。”
掌柜:“公子,你这说错了。”
小公主:“本公主,本公子怎么可能说错话。”
掌柜:“我们沈记的绸布庄,若是小店,那伍玥地界儿就没有大店。”
小公主:“大店儿?”
掌柜:“公子要是不满意店里的东西,小老汉可以调整个伍玥城的衣物,供公子挑选。”
小公主什么也没说,转了一圈找个了黄花梨木椅子坐下。
掌柜对小伙计,耳语几句,小伙计匆忙走出去。
没过一会儿,十几件崭新的衣物,摆在公主面前,件件面料成,配色得体,独到设计,精工裁剪,韵味十足。
小公主一一走过,这件黑色阴沉沉的,这件是狐裘夏天谁穿这玩意儿,这件样式老了,一直走到最后一件。
小公主一指狗子:“你,试一下。”
狗子懵:“我?”
佛是金装,人是衣装,世人眼孔浅的多,只有皮相,没有骨相。
这件衣服配狗子正合适,修身版型,绮罗珠履,华裾鹤氅,峨冠博带。
掌柜前:“紫色的锦云绸缎,用银线缝制修边,还有这麒麟祥额,抹额的黄玉自然呈现麒麟状,用银子镶嵌在白锦缎云纹绸子,再配百蝠银履靴,您瞧?”
小公主轻扣黄花梨木的扶手:“说个数。”
掌柜笑眯眯道:“您瞧,我糊涂了,衣服和靴子好买,可这抹额非达官显贵不能带,又加之是黄玉,黄通皇帝的皇是同音,这可不好买。”
小公主亲手将,歪斜的抹额带正,不耐烦道:“十万两。”
掌柜不敢置信:“十万两?”
小公主洋洋得意:“够么?”
掌柜:“够啊!绝对够。”
小公主:“看好了,这,一百万两。”
又指指其余几件衣服:“这都烧了。”
掌柜张大下巴:“都烧了?”
不等掌柜确认,公主以转身离开。
狗子追去:“公主,你喜欢这衣服?”
小公主:“喜欢,但你穿过了,我有洁癖。”
狗子不是很能懂,公主的意思,淡淡回了声:“噢。”
走了两步,气氛有些沉闷。
想是公主觉得,应该解释一翻:“平时你除了官服,就穿一身麻衣,好歹你被我母后收为义子,名义是我的表哥穿着,多少应该注意一些。”
狗子尴尬的看了看,手还揽着的旧棕色麻衣。
公主注意倒狗子的眼神:“扔了吧。”
狗子:“也好。”
又走一段路。
七公主突然开口:“过二年,你到了束发行冠礼的年纪,穿着一身不寒碜。”
狗子:“行冠礼?束发?”
七公主:“男子20岁时行冠礼,女子15岁行笄礼,代表我们成年了,以前你可以不在意,但现在你姓赵。”
二人又在古镇水街,流连忘返,直到日落,各家各户挂起灯笼。
狗子跟在公主身后,路过桥头,迎面映入眼帘的一双垂眼。
垂眼总给人以阴郁的感觉,这位蒙着纱的女人。
不应该说这双眼睛,他曾经见过。
没记错的话,时间隔的不是很久。
她并非一人,身前有这和她一样,遮着面的人,但身形比她大些。
一位穿红纱裙,一位穿黑纱裙,两人身后皆背着草席。
一看就藏着东西,擦身而过时,狗子专门多瞥了两眼。
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儿飘过,是兵器么?
狗子停下脚步,小公主走了两步,发觉没人跟接,又退回来。
小手在狗子眼前晃悠:“怎么?不走了?”
狗子:“饿了,找家店吃饭吧。”
七公主听闻后,左右巡视,寻找饭店。
狗子拉住东张西望的公主,指了指后面一家店。
狗子:“就我们先前路过的那家吧,卖螃蟹的,听闻是百年老店。”
七公主:“京都较少吃到水族,听你的。”
进入店中。
店小二急忙迎来:“客官吃些什么?”
狗子不搭话,打眼一扫不在?
二楼,果真见到了,先前桥头,偶遇的那两名,用薄纱遮住脸的女子。
狗子指指,挂在墙壁,木板刻这的菜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算了,素的全不要,荤的每样来十盘。”
店小二高兴道:“好嘞,客官您稍等。”说完就急急忙忙下去,传话儿去了。
狗子挑了个斜向,那两名女子的坐位,抬眼就能看见那位黑纱女子。
拉开椅子,拿起白瓷茶壶,咣!咣!咣!!倒满瓷杯。
狗子饮茶如饮酒,鲸吞牛饮,豪气顿生:“昔有佳人独出冠,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
小公主害羞的问道:“你说的可是我。”
狗子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狗子边吟诗,边注意那两位姐妹花的一举一动。
她们紧握草席,里面的兵器影影约约,可终究没有动手。
狗子准确抓住,黑纱少女瞥过来的眼神,又对红纱少女耳语几句。
狗子喃喃:“认出来了吗?”
七公主:“你说什么?”
狗子:“啊?没什么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七公主:“月明星稀,想必明天是个好天气。”
狗子眼睛顶这,那对姐妹花,心不在焉答道:“一定会的。”
吃饭的氛围很沉默,连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也察觉不对劲。
那两姐妹一言不发,的吃完饭离开。
狗子不管她们,先剪脚,然后吃蟹盖,再吃蟹身,最后再吃蟹脚。
用小勺把中间的蟹胃部分舀出,轻轻将外面包裹着的蟹黄吮干净。
嘴里时不时发出,啫啫的吸吮肉汁的美妙声音。
嘴和手的配合天衣无缝,一套动作更别提简直行云流水。
看见七公主面对,死了也横行霸道的大闸蟹,束手无策。
狗子很暖心的,把自己剥好多蟹肉分给她。
七公主本来吃倒螃蟹很是满足,可无意瞥见狗子似有恍惚,不解的问:“你可是有烦心的事。”
狗子:“算不烦心事,只是想起,我刚来南方时,面对螃蟹一身盔甲,吃相不雅,有一个人教会了我。”
七公主:“你不是第一次来南方。”
狗子:“不算是。”
七公主:“那咱们这次南行,你可以去叙叙旧。”
狗子:“没必要了,人已经死了很久,更说人也不在这个世界。”
七公主:“噢,原来是这样啊,人也不在这个世界。”
狗子:“是啊,死人应该有人死了的世界,一个永远不会受打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