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今年除夕夜宴比赛第一名的除了获得封号昭之外,还可以获得圣宠一夜。
其他的,便只有玉如意银镯子这些俗物了。
这本不算什么,这年头,有封号的根本不在意圣宠,无封号的只能想尽办法去夺个第一。
这边除夕夜宴各宫表演的圣旨刚出来,那便就传出来淑妃的孩子会养在皇后名下。
这本不是大事,妾室的孩子能在嫡妻那长大,是殊荣。
可紧接着,就传出了皇后娘娘只要孩子,至于孩子生母,自然就是要除掉的流言。
“这话可真是诛心,这不是就不想叫她们好生养胎吗?”洛嫔道。
背后之人编出这样的话无非是想让皇后和淑妃二人斗法,互相都无法安心养胎。
李媚摇摇头:“皇后娘娘绝不会有这想法。”
洛嫔也点头:“皇后自己是一国之母,肚子里还有一个嫡子犯得上去收养一个宠妃的儿子。还是长子吗。
这不是皇后的意思,却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只怕是这宫里要闹个大的了。”
“咱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人家也犯不上为我们闹。”李媚道。
“我为什么不是个人物,李采女你又如何知道你以后不能是个人物呢?”洛嫔正色道。
李媚羞涩一笑:“嫔妾相貌一般,一没有宠爱,二没有家室支撑,怎么能算是个人物。”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丧气话的。”
洛嫔微微正色:“除夕夜宴那天你要穿红色的舞服跳红梅叹。
到时圣上会遇刺,你要记得不可以帮圣上挡,知道吗?”
李媚心里一惊,却不动声色:“洛嫔娘娘说的这是什么。
您难道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就知道圣上会在除夕夜宴那天遇刺,还不许我等救驾。”
“你别管我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洛嫔一句一句的说下去,虽然和颜悦色却让人不得不正视。
李媚本来都没走心,只是看洛嫔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得不答应。
正巧她也打算跳红梅叹,索性她每日就在宫里练习。
没成想次日里整个宫里的嫔妃都被叫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皇帝这个时间应该在前朝,不该在这里何况是将所有人叫去,必然是有事。
众人请安之后,江弦歌扫了一眼众人:“将人带来。”
李媚心里不安,拽紧了帕子不知该如何。
只见一个眼熟的太监被带上来了,显然是已经受刑过一轮,走路一瘸一拐不说,还满身伤痕。
李媚一看那个太监就觉得不妙,这太监不就是前几天给她送梅花的那一个吗?
宫里哪里有什么巧合,只需一想,就知道这是有人算计到了她头上。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她不受宠爱,洛嫔在关心她又如何,等皇后重新掌管六宫她依旧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巴结呢。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只见那太监哆哆嗦嗦的跪着:“奴才该死……”
“你再一次,宫里头这些话是哪来的?”
杨才人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李媚,但是话是对下面的太监的。
那太监战战兢兢:“回皇上,回杨才人,是……是……”
“说。”江弦歌轻轻蹙眉。
他素来和善示人,但是一旦他面色冷肃下来,多数人都想跪下来求饶。
这件事关系到后宫两位高位嫔妃的子嗣,他不能不彻底肃清这些流言。
“是李采女,是李采女叫奴才做的,是奴才不该贪财……”那太监磕头如捣蒜。
李媚轻叹一声,整个后宫里,毕竟只有一个李采女。
她起身出列:“圣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嫔妾方才来,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李采女装的倒是好,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这奴才为何要空口白牙的冤枉你?
他方才可是受过刑了。”云嫔笑了笑,十足的不怀好意。
“采女,奴才该死,不该说出来,可皇上问,奴才哪敢不说。
这事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你虽然造谣中伤了皇后娘娘,可是只要你好好求求圣上,想来也不是大事。”那太监还‘好心’劝戒李媚。
“我倒是不知,你有什么证据我中伤了皇后娘娘。
如今这宫里的奴才也能随意与主子攀扯了?
我有没有罪过是我的事,你倒是凭着什么来劝我?就凭这个,你就该死。”李媚对着那太监横眉怒道。
“李采女位份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嫔宠坏了。
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就急着叫这奴才死了,这奴才说是你做的,他死了岂不是落实了你的罪证。”云嫔含笑,眼神冰冷。
李媚知道她这是故意扭曲事情,让江弦歌听着像是她想叫太监死去。
“云嫔娘娘出生大家,诗书也是读过不少的,怎么还如此没有常识。
嫔妾要是几句话就能把这太监说死,那嫔妾岂不是神仙。
若嫔妾不是个神仙,娘娘何苦歪曲嫔妾的意思?
再者洛嫔娘娘管理后宫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何来格外照顾之说。
只是后宫尊卑分明,断不能容忍一个奴才公然陷害主子。”李媚怒道。
“李采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随便顶撞嫔妃,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云嫔道。
“这个奴才诬陷主子是实话实说,她为自己辩解就是以下犯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洛嫔总是姗姗来迟,说的却却格外有力。
李媚跪下道:“圣上,嫔妾愿意与这奴才对峙,只求皇上给臣妾一个清白,一旦查清楚,请圣上即刻处置这些造谣的。”
江弦歌一直没开口直到此刻才淡淡说了一个字:“准。”
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只是闹开了,流言毕竟难听。
涉及皇后,涉及子嗣总是要慎重。
他也不觉得遗憾,他内心里,也并不觉得李媚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一张脸而已,有这样一张脸的又不止她一个。
更何况,这个女人居然胆子大到拿他当枪使,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是她做的就可怜了,要不是她做的,她也她丝毫没有为自己辩白的本事,那就更可怜了。
如果这个女人还能为自己辩白一下,给自己一个惊喜,那还是可以留下的。
“你说,我叫你做了什么?”李媚扶着阿豆的手起身,气势十足的问那跪着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