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梨生扯动嘴角,笑的牵强。
顾源抱起她往屋内走,焦急道:“叫大夫!”
大夫来了后仔细查看了梨生的伤势,说并无大碍,给她上了药写了药方就离开了。
梨生见顾源一直守着自己,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夫都说没事了,你不必担忧。”
顾源颔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停住,轻声道:“为什么救我?”
“我心悦你啊,”梨生回的坦然,“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为他付出一切。”
“等你伤好了,”梨生抬头,还未来得及欣喜,就被顾源一盆凉水泼下,“就离开吧。”
顾源大步离开,梨生看着他的背影神情落寞,是她自作多情,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顾源说的对,她该离开了,她不属于这里。这里,是顾源的家,不是她的。
可梨生没想到,自己这一留,就再也走不了了。
梨生卧床养伤,顾源为了她的清净不让任何人打扰,可有的人就是能无视安王府的规矩,大摇大摆进了梨生的院子。
“参加公主。”付鸢走进梨生房间,下人们对她行礼。
梨生见状假意起身,付鸢上前按住她道:“不必多礼,本宫就是来看你的。”
“多谢公主。”
付鸢坐到梨生床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缓缓开口道:“听说你不顾性命救了顾源,来人,赏。”
付鸢身后的宫女端着一箱金银珠宝打开,梨生随意扫了一眼,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可惜,她从小见多了。
“这礼,我不能收。”
付鸢被拒绝,笑容僵在脸上,“你救了顾源,这是你应得的,别觉得贵重不敢收,只是些小玩意,我宫里多得是。”
梨生轻嗤,这是在嘲讽她没见过世面,“这礼物,小女收不得。”
付鸢愣住,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不悦道:“有何收不得?”
“梨生是为顾源受的伤,顾源尚未有所表示,公主先行赏赐,师出无名,小女要是收了,到时候传出去,有损公主清誉。”言下之意,你付鸢和顾源什么关系没有,替顾源赏赐,传了出去,只会说付鸢和顾源不清不楚。
付鸢是个聪明人,听得懂梨生的意思,心中愤恨又不能发作,她此番前来本是想给梨生一个下马威,她以为梨生这种市井孤女没见过这些金银珠宝,以为她肯定抵抗不了珠宝的诱惑,收了这些,到时候再羞辱她一番。
没想到她不仅不为所动,还羞辱了自己,付鸢恨的牙痒痒又不能动她,她一向以高贵大方自居,不能因为个孤女自降身价。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付鸢恢复神态,镇定自若道。
“什么意思?”梨生面露不解。
“本宫即将及笄,母后正在为本宫择婿,很是看好顾源呢。”付鸢眼神轻蔑,她早就猜到梨生对顾源的心意,不远千里从离国来到燕国,死乞白赖的跟着顾源,三番两次救他,不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一介平民,也敢肖想贵族,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顾源他愿意吗?”
“平民就是平民,”付鸢轻笑,神情有些得意,“皇亲贵胄,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哪里是什么平民百姓,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公主您有所不知,”付鸢身后的宫女开口道:“平民百姓婚嫁之事也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那种无父无母没人教不懂规矩的孤儿,才会随意婚嫁,不要脸面的跟男人跑呢。”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尽兴极了,梨生脸色惨白咬破了嘴唇不说话,当初她跟着顾源来燕国就做好面对这样流言的准备,可真听到了这些话,她却承受不住。
“对了,”付鸢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就要秋猎了,那些世家小姐们都娇滴滴的不喜欢这种场合,本宫一个人无聊,梨生陪本宫一道吧,顾源也去呢。”
梨生刚想拒绝,付鸢抢在她前头道:“就这么说定了,本宫去和顾源说。”
不给梨生开口的机会,转身带着宫女们走了。
梨生沉思,付鸢明显是因为宴会上的事记恨上了自己,今日来也是特意来羞辱自己的,她知道顾源是自己的软肋,该羞辱的都羞辱了,让自己去秋猎,看来是羞辱不够,想对自己动手了。
没过多久,顾源就来了,“后日秋猎,你和我一起去吧。”
“公主去找你了?”
“嗯。”
梨生冷笑,眼底皆是悲凉,“我重伤未愈,你让我后日去秋猎,顾源,你不会不知道公主的意图吧?”
“我会护住你。”顾源只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梨生苦笑,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让自己去了,连问都不问自己,就这么决定了。
自己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梨生忍着伤痛和顾源去了猎场,到了猎场,祁珏见到她大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重伤未愈卧床养伤吗?”
“公主吩咐,我岂敢不从?”梨生冷嘲,神情不悦。
“公主让你来的?”祁珏神情凝重,“你别怪顾源,他也是不得已。”
“什么意思?”
祁珏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低声道:“那日刺杀他的刺客是太师派去的,陛下和太子知道后,只是将此事按了下来,没有严惩任何人。”
梨生听着他的话,不自觉看向顾源,面露担忧。
“顾源他处境很艰难,燕离即将交战,当初朝中大臣很多不支持营救顾源,怕离国用这个做借口提前开战,如今离国以燕国质子私自回国为由开战,那些保和派还想着交出顾源换取短暂的和平。保和派以太师为首,太师此举,是想用顾源的命,换一时和平。”
梨生心惊,难怪,难怪那么多刺客能在燕国国都公然行刺,难怪这件事不了了之,原来是这样,“刺客的事,顾源也知道吗?”
“嗯,”祁珏点头,“他早就知道,可圣上想要息事宁人,顾源也只能装作不知。这些日子,他如履薄冰,一点一点往上爬,虽已官拜尚书,可面对朝中保和派势力,还是不够,尤其是陛下的态度还模棱两可。”
祁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顾源,叹息道:“如今能稳固他地位的,只有公主,公主即将及笄,皇后看中顾源,想让顾源做驸马,他成了驸马,才能站稳脚跟,皇上也才会力保他。”
“虽然这样说很残忍,”祁珏看着梨生,声音冰冷,“可梨生,你不适合他,离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