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忍耐(1 / 1)泣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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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斧头从王庄回到了他的老巢,他预备明天去李庄接赎金,今晚他准备娶新娘。

他已经命令一队土匪去王庄守着刘同禧了,只有五个人他不放心。

回到山洞后,郭斧头看见的只是手下的尸体,几个幸存的土匪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

一看见郭斧头,他们立刻哭嚎起来,扒着郭斧头的裤腿。

郭斧头暴怒了,一脚蹬开几位部下,冲进内室揪住了镇灵师。

“怎么回事,他娘的怎么回事!谁干的,谁干的!”

一把斧头放在了镇灵师的脖子上。

那张谄媚的白脸反常地没有惧色,只是堆起笑容,让那张脸像一张面具。

镇灵师说:“一个镇鬼人,带刀,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超出我一大截。”

“镇鬼人?”郭斧头神色变了变,“和你之前是同行?”

镇灵师点了点头,还是那副谄的笑容,“他是朝廷的人,您最好不要招惹。”

郭斧头手中的斧子放了下来,他失神了。

“招惹…哼…”

手下能扫荡咸水荡的兵力,一转眼就消失不见,就像不是事实一样,黄粱一梦,醒了。

好在其他地方还有他的兵力,集结起来大概有三百号人。

把人集结起来,我还能东山再起!

他这么想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眨了眨。

能只身一人杀光这里所有的土匪,那人实力得恐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他问镇灵师:“你可知那镇鬼人为何而来?”

“为这女人而来。”

郭斧头把头转过去,盯住了陈柔。

她穿着准备出嫁的红衣,面对着梳妆镜坐着,对郭斧头熟视无睹。

他的暴怒再次体现,也只能体现在这儿了。

郭斧头冲了过去,把陈柔的脖子按在梳妆台上,他看清陈柔已经泪流满面。

“看样子他没把你救走,是不是!”

郭斧头掐住了她的脖子,“能一个人在这么多土匪里杀出血路,救不下你?看来你被抛弃了,被抛弃了!”

陈柔渐渐喘不过气来,眼泪汩汩流出,在梳妆台上汇成了小溪。

那晚,顾潜夺门而出,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罢,这是自己应得的。

她本就该杀他,他本就不该救她,天经地义。

陈柔闭上了眼睛。

只是,死在这种渣滓的手里,她心有不甘。

郭斧头的力度正在加重,镇灵师却开口了。

他那尖细的声音虽然不男不女,但是能听出来里面的坚定。

“头儿,停手吧,杀了这女人,没任何好处,还不如留着她和芦苇镇谈判,至少可以和那个镇鬼人谈。”

郭斧头一听,手松开了,陈柔大声咳嗽着。

“谈判?那镇鬼人都不稀得救她,怎么谈?”

出人意料的是,镇灵师显出来另一种神态。

他说:“可以谈,我知道怎么谈。”

郭斧头冷哼一声,“到了这地步,你还肯为我效力?”

镇灵师谄媚一笑,“当然,那镇鬼人杀了您的下属,可没有抢走您的钱。”

郭斧头冷笑一声,出去了。

他自然是没有心情娶媳妇了。

他首先要去李庄,他手里还掌握着白衣军的统领,刘同禧。

有了他,他郭斧头还可以居高临下地和白衣军讲条件!

他不准备放了刘同禧,就是赎金到了也不放。

然后便是去召集各路散落在咸水荡周围的人马。

他郭斧头,还可以东山再起!

临走时,他又从牙齿之间发出一声冷哼,是对镇灵师的。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是真的,为了钱,你还是可以暂时松开镇鬼之法,让芦苇镇那晚发鬼患。”

说完提着斧子走了。

屋子里的镇灵师一反常态,他咬着嘴唇,吐出一句:“那晚,是你把斧头架在我的脖子上的。”

………

刘同庆和王七坐在小舟里,他们接近李庄了。

王七叼着根草根,逍遥自在地摇着船橹。

虽然看起来不卖力,可这船却像一条鱼,飞一样游着。

船靠岸了,一个临河的土房子里走出两个人来。

他们大老远吆喝道:“是芦苇镇送赎金的吗?”

刘同庆握紧了刀柄,他明白这是郭斧头的人。

他大喝一声:“是!我们来送赎金!”

王七摇着船橹,让船靠岸了。

二人正要上岸,两柄银光闪闪的刀亮了出来。

“家伙什儿送来了?”

刘同庆点头:“送来了。”

“看看。”

刘同庆引着两个土匪,走到船尾,把盖在几个箱子上面的布一掀,一大堆刀剑亮了出来。

两个土匪端详了一阵,说:“是真货,就是这货,有点儿少吧。”

刘同庆带了点鄙夷,“白衣军,一共就一百余人。”

两个土匪对着嘲讽并不在意,往屋子里招呼了一声。

几个土匪跑了出来,一齐把装着兵器的箱子抬进了屋子里。

刘同庆问:“刘会长呢?”

一个土匪叼着旱烟,说:“带你去见他。”

刘同庆上了岸,土匪们却拦住了他身后的王七,说:“他不能进。”

刘同庆察觉到了蹊跷,握紧了刀柄。

这一趟,怕不仅仅是交赎金这么简单了。

眼下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

他向王七点点头,大踏步走进了土房子里。

里面的一众土匪正在打抽旱烟,喝着粗劣的酒,令刘同庆不禁掩鼻。

土匪堆里坐着一个神色凶狠的人,他身背两斧,看到刘同庆进来了,嘴角咧出笑容。

又见面了,郭全。

刘同庆心里暗自发狠。

郭斧头起身,同周围的土匪说了一句:“好生招待他。”

一瞬,几十个土匪转过来看他,脸上带着笑,说着:“来,喝一碗,莫要推,来一碗。”

刘同庆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散发着刺鼻气味,带着酒渣的白酒,和那有着污垢的泛黄酒碗,胃里不禁翻江倒海。

土匪们看他这副模样,先是笑,然后又是催促:“喝呀,你他娘喝呀,为什么不喝?”

刘同庆坐着,说:“我不喝酒。”

土匪们哪里会吃他这一套,继续劝酒,“喝喝喝,喝下去,什么不喝酒,他娘的喝下去。”

刘同庆再次重申:“我不喝酒。”

他的忍耐到限度了,来这里是要赎回哥哥的,不是来喝酒的。

刀柄再次被握住,随时准备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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