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柔在阴冷的内室里瑟瑟发抖。
他身上还是穿着即将出嫁的红衣,给她梳状的两个婢女早就被郭斧头强奸一番后杀掉了。
她们应该也是从咸水荡里掠夺来的女子。
一旁一个不男不女的镇灵师在室内缓缓踱步。
他手中的扇子一开一合,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柔。
见到陈柔一副敌对的神色,镇灵师阴柔一笑:“别怕,小姑娘,我不会伤你。”
显然,陈柔对他这话并不怎么相信。
“你是不是对那镇鬼人没能救你,耿耿于怀?”镇灵师挑逗地问。
“与你何干?”陈柔尽量使声音变得冷冽一点,但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饿得发虚,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镇灵师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依我看,那镇鬼人身上,另有隐情。”
陈柔可没有多余的气力来思考这些。
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令她痛苦不堪,已经在昏迷和清醒的边界上了。
她弱弱地问:“什么隐情?”
镇灵师又是一笑,“我是镇灵师,我所了解的隐情,还能有什么…”
陈柔支撑不住了,她倒下去,睡着了。
……
在杀死两个手下之后,郭斧头决定踏平芦苇镇。
尽管手底下的人对他已经没有多少信心,跟随他的都是惧怕他的凶残和想分一点儿赃物的。
但他忍无可忍了。
整个咸水荡被他摁在手底下三年之久,芦苇镇更是十分顺从。
只不过是来了几个实力不俗的外乡人,就像造反?
和郭爷叫板,死路一条!
老子才不管手底下的人顺不顺从,谁敢不从,老子拿斧头直接劈了便是。
他的三百号人来到了芦苇镇北面的城墙下。
郭斧头在这里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一次,他不仅仅要一雪前耻,还要赶尽杀绝!
他看见了,城墙上的一个人,白衣胜雪,正凛凛注视着下方。
一瞬间,郭斧头看不清这个人。
随行的一个土匪说:“郭爷,怎么打?”
郭斧头看也不看他,说:“往死里打。”
那土匪不明所以,还是悻悻地走开了。
又是一个午后,郭斧头站在烈日的阳光下,举起一柄斧头,大吼一声:“给我打!”
……
刘同庆回到了商会,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
顾潜,秦飞和严森这三个人,仿佛等了他很久了。
身边的王七看见顾潜,笑了笑,走到他身边。
“少爷,他给的钱多,一百两银子呐,您是了解我的…”
顾潜一摆手,王七就住嘴了。
刘同庆一副失了神的模样,没有去管躺在地上的长老,士兵。
他扶住桌子,有气无力地滑落下去:“你们还想怎样?我哥哥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严森心里一动,他是怎么知道刘会长已经死了的?
“到了郭斧头那儿,给我吃我哥的心,我哥的肝…”
严森明白了,这成了个巧合了。
顾潜盯着刘同庆,等他的抽泣完毕,等他悲伤离去后起身。
他开口了:“我们要你,来做白衣军的统领。”
刘同庆红着眼睛冷哼一声:“哈!统领!很简单的嘛,统领而已!”
他走进三人,王七,秦飞,顾潜一一掠过,走到了严森面前。
“他们三人是外乡人,你…嗯?”他的手指点在了严森的心口。
“当初你抱着女儿半死不活地来到这儿,是我哥收留了你,给你差事给你住处,用你的心想想,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好,好一个知恩图报!”
他的手指戳着严森的心口,唾沫横飞地吼着。
严森眼睛里一层冷意,握住了刘同庆的手指,“没错,我确实对不起刘会长,但也就对不起他一人!他对我有恩,这个破烂商会,跟我有仇!”
“我和秦兄弟把他救回来,他已经被拷打得半死不活了,是我听完了他的最后遗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刘同庆依旧是红着眼睛,正要进行下一阶段的争执,听到这话,身子震了震。
顾潜眯起了眼睛:“刘同庆,你不会真的以为郭斧头会跟你说真话吧,他只是想把你给杀了而已。”
秦飞也掺合道:“现在郭斧头知道了刘同禧被救了出来,已经不会再假意客套谈判了,咱们先别内讧,一致对外最要紧。”
刘同庆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外面。
外面响起剧烈的脚步声,有人背着包裹,带着老婆孩子逃难。
他明白,哥哥为了这座镇子,付出了生命。
现如今这座镇子里的人,毫无愧疚地逃走。
他很痛心。
但这座镇子,他得守护到底。
他稍作沉吟,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了刚才那般歇斯底里:“我当这个统领,就当是为了我哥,也为了这个镇子。”
刘同庆在芦苇镇的城墙上,召集了剩下的白衣军。
二百多号人聚集在城墙下,没人说话,肃穆着立着。
有的没有逃难的人探出头来观望。
刘同庆站在城墙之上,大家都等着他发表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讲。
但刘同庆只是说:“白衣军全员,和土匪死战到底,有惧怕者,可即刻出走,无人阻拦。”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无人离队。
刘同庆微微笑了,转身看向城墙北方。
白衣军的弓箭手已经就位,剑拔弩张地对着下面。
刘同庆看到,远远的一面黑色大旗,黑压压的人马即将兵临城下。
他闭了闭眼,说了句:“拿上来吧。”
一个白衣卫士捧上了一个大匣子。
里面装着的,是一件白衣。
那衣服精致威风,绸缎细腻。
刘同庆伸手抚摸着面料,“唰”地一声把衣服抽出匣子,随后披在身上,系上腰带。
郭全,现如今,咱俩是时候了结了。
郭斧头的人马已经在芦苇镇的城墙下,他抬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刘同庆,喊了一声:“给我打!”
刘同庆也喊了一声:“放箭!”
战斗,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