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兄妹关系,顾仙庭心中十分好奇,一双秋瞳朝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谢傅身飘去,难道他也是个强盗不成。却怎么看都不像啊,哪有这么斯文的强盗啊。
谢傅敏锐的发现漾漾眸光落在他的身,朝秀雅马车望了过去,与对方眼神撞个正着,剪水双瞳秋波流慧,谢傅眼睛一下子似被钉住一般,好美妙的眸子啊,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她隐秘的内心花园。
顾仙庭略显腼腆的嫣然一笑,算是打个招呼,把帘子放了下来。
这嫣然一笑也是让谢傅心头一漾,待要端详她的容貌,帘子已经遮了下来,这种闺阁小姐的味道,确实非一般青楼女子可比的,便是刚才这一眸一笑已经足够让人回味无穷。
谢傅对着秀雅马车施礼不亢不卑道:“见过小姐。”心中感谢她的赠肉之情。
这位小姐怕是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当日混乱,自己也只不过是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灾民,何况此刻还蒙了脸。
赵子雷闻言立即扭头朝秀雅马车看去,看见车帘轻漾,知道小姐刚才应该是掀开车帘了,回头有些不悦的看向谢傅,也不知道该说他有礼还是无礼,居然敢直接惊扰小姐。
车内的秀儿听见声音,感觉有点熟悉,悄悄的掀开车帘一角,从里面望了出来,待看见谢傅却立即认出他了,此刻他虽然蒙着脸,这一身衣着打扮却化成灰也认的,忍不住出声道:“怎么这么倒霉啊,又碰见他,可真是阴魂不散。”看来她对谢傅的成见很深。
顾仙庭却是微笑应了一句:“倒是有缘。”
秀儿怨怨道:“有缘什么啊!撞见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每次遇见他都是有事,你看看他贼眉鼠眼的,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没脸见人,把脸都给蒙了。”话刚说完,这才恍悟不该和小姐顶嘴,却是恨他极深,控制不住自己。
顾仙庭笑道:“看人不能浮于表面,却是……日久见人心。”倒也不知道怎么跟着偏执的丫头解释,干脆化作一句日久见人心。
“主人,我们有肉吃了。”方圆根本不关心其它。
谢傅低声说道:“其它的事一会再说,等我先澄清误会。”
转头对着赵子雷说道:“公子,小姐,我们不是强盗,也并非真的打劫,此举实属无奈,要求大家遮脸,只因为瘟疫已经在这群灾民中传播,用衣布遮脸能够更好的防止疫病互相传染。”
车内小姐虽然没有露面,谢傅也把她带,这番话更多的是说给车内小姐听,清楚这马车内坐的才是主子,有绝对话语权。
瘟疫!顾仙庭和赵子雷可不是一般愚民,知道瘟疫厉害,染者必死,无药可治。
赵子雷朗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脸虽然依然淡定,心中却是动容,如若小姐染疫病致死,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谢傅点头道:“我可以肯定,疫病烈性凶猛,昨日有一对同行夫妻,染病发作,今天一早已经毙命!”
赵子雷目光飘向方圆,“既然如此,你且说明就是,何须持刀动剑强迫威胁?”
谢傅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公子,小姐一般通情达理,知晓利害,先前我们两人也是苦劝众人,却无一人愿听,只好出此下策!”
赵子雷冷笑一声,指着方圆,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她却真的是个强盗,刚才照面就不由分说将我方几人打伤,这笔账又怎么算?”
方圆轻蔑一笑:“谁叫你们不听话,狗就得……”
谢傅连忙伸手把方圆的嘴给捂住,免的这魔女把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缓和局势给搞砸了,顺势应道:“这全怪我!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这帮灾民顽固不化,却必须用非常手段,一般人稍微威吓,立即照做,不想遇到诸位豪杰,自然不肯受辱,才闹出这么大的矛盾来。”
这番话一边是解释,一边变相夸他们不是寻常人物,让人听起来十分受用。
谢傅说完疾步走向顾东几人,顾东四人莫名紧张起来,怎知谢傅却是前一揖道歉:“我替我家妹子,向几位赔不是。”
顾东本来一肚子气,见谢傅如此诚意有礼,气顿时消了一半,嘴却是忿忿不平道:“将我伤成这样,难道一句道歉就算了吗?”
谢傅淡淡一笑:“当然不是,兄台可以在我身扎一剑,就此抵消如何?”
方圆目光睨来,谁敢动谢傅一根毫毛,我就让他人头落地,却不知道顾东能够感受到这股杀气。
谢傅这话却是以退为进,顾东一愣之后,却是左右为难,扎啊,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对方却如此胸怀宽阔,不扎吧,刚才自己又表明不肯随便作罢。
这时,车帘内传出极为好听的声音来:“公子如此胸怀让人十分佩服,再者说了公子是一片好心,防止我们染疫病,我们怎能不识好歹,就算有一百个理由,也绝不能刁难公子。”
车内小姐这番话说的通情达理,谢傅心中暗暗赞许,当日赠肉之举怕是出自她的主意,不亏是大家闺秀,讲理的人遇到讲理的人,就没有什么矛盾解决不了。主子都发话了,事情应该算解决了,谢傅连忙朝车内施礼:“谢过小姐宽宏大量。”
顾仙庭淡淡回了一句:“公子,客气了。”说着吩咐一句:“顾南,帮顾东包扎一下伤口。”
“还有,大家赶紧把脸给遮,免得这个公子替我们操心。”言语之间,可见顾仙庭对谢傅印象真的很不错。
对于赵子雷来说,此行以保护小姐安危为首重,他也不想惹事生非,就是被这魔女伤了四卫,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如今人家诚恳道歉,又澄清误会,小姐也发话了,也就不打算追究。
谢傅分别向车内小姐,赵子雷,四卫抱拳,“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身走到方圆身边。
方圆欢喜道:“我们有马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