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人捂着手背嘶叫一声,双脚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周围。
湖边空旷,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可手背的痛意却是实打实地在提醒着他,刚刚是有不知名的力量……
这般想着,云知人身后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冷意。他虽不信鬼神,但做生意的,尤其是房地产,少不得了解风水玄机,若遇不上,那自然可以不信,若遇上了,本事三分,此刻也信了七分。
“郭……郭炳成……”云知人颤抖着声音,面色惊惧,磕磕绊绊地叫着。
郭炳成咽了一口口水,也有点拿不住心,往云知人身边靠,压低声音道:“爷,要不咱先回去?”
“好……好”
云知人缓过神,抬手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
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的袁芍,眉间凝起一股不悦,弯腰一把直接把人拉起来。
突然受力的袁芍身子不稳,直直倒在云知人身上。
多亏了云知人身体壮实,闷哼一声,冷眼瞥着她:“你给我清醒清醒!”
说罢直接拽着人就往回走。
刚走不过几米远,身后的湖泊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闷响,似是有什么重物抛入水中,水花溅起,硬生生止住了三人的步伐。
郭炳成敛着眉,“谁在装神弄鬼!”
回应他的只是阵阵风声……
躲在草丛中的幻云,见这些人被南城吓得差不多了,玉白的手指轻轻按住耳麦,低声道:“开始。”
几乎是同时,之前那抹白色的身影唰一下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几乎脚不着地,一身白色的布衣披身,黑色长发遮住全脸,速度极快地围着三人飘着转圈,带起一阵阴风。
本来还心存“都是假的”的郭炳成也是吓白了脸,张着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仿若是喉咙被人扼住,一时失了声。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白一翻,径直倒了下去,后脑勺着地,闷响声格外明显。
云知人却是脸色猛地白了好几个度,拽着袁芍的手松开,扑通一声,袁芍已经当场昏过去,倒在绵软的土地上。
“你……你是谁!”
身边两个人都倒下了,云知人也想昏倒,可他偏偏惊吓到了极致,却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一股莫名的冷风窜进他的脖颈,犹如一把利刃悬在他的下巴,锋芒毕露。
白衣身影在他周身快速移动,只留给他一抹残影。
冷不防的,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夹杂着湖边的阴风,犹如3D环绕一般,响彻于耳。
“云知人!你可真是心思歹毒……待我死后将我投入江河,顺流至此……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得你!”
声音冷厉,如寒冰万丈,在黑夜之中,更有空灵之感。
云知人一听到这哀怨的女声,一下吓破了胆一屁股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盯着停在面前,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女鬼!
此时的云知人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身影,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生生地憋红了。
只见“女鬼”慢慢抬起双臂,露出白布下的苍白双手,指甲锐利,残留鲜红的血迹附着在上面,“云知人!你害我至此!连我唯一的儿子你也是尽不到做父亲的责任!留你在这人世间还有什么用!”
“我化为厉鬼,诅咒你事事不顺、家庭不宁、一生孤苦!”
“啊!!!”
云知人实在是吓破了胆,尖叫一声,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幻云蹲在草丛后,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云知人孽障太多,倒也该叫他尝尝苦头。
“女鬼”见人昏过去了,也不端着,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把手模摘下,走到云知人身边蹲下,食指伸过去探了一下鼻息。
呵,还挺平缓……别吓到了是真的,现在昏倒睡着了也是真的!
“啧,这人也真是心性不错,这都能睡的安稳。”
南城朝后面招了招手,“幻云,云家出了这么个人,也真是不容易。”
幻云听他说这话,也是不禁抽动嘴角,云家世代清廉,皆是品格高贵、正人君子之资,云老爷子那一腔正派的人物能带出这么个儿子,也确实是不容易。
刚刚南城扮演的人便是云知人前年去世的妻子陶然,当时云知人在外面鬼混,陶然又怀了二胎,知道他在外面乱搞,省不得一番吵闹,便是在吵闹间,云知人对她越发不满。
陶然掌握着云山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是比不小的数目,当时陶然闹着离婚,若是离婚,便能再分一些股份。
云知人一时气急,在家里面和她争吵的时候,一个失手就讲她推下楼梯,刚怀孕两个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即便云老爷子再怎么正派,却还是向着自己儿子的,况且这件事情闹出去,云家的脸面往哪搁?
谁知陶然失了孩子以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在油尽灯枯的时候硬是逼着云老爷子同意了他们离婚,分得的股份,陶然也留了遗嘱,全部给了儿子云飞。
想到这里,幻云风眸微眯,敛去眼中的黯然,云飞在她死后,也是一蹶不振,隐隐有抑郁的倾向。
这一切,都拜云知人所赐。
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她在云家才知道,云老爷子对这件事封锁得极为隐蔽,只有寥寥几人清楚陶然流产、死亡的真相,就是连大房的云龙也是不知道……
叶家能找153出面干预竞标,能看出来他们对这件事也是知之甚少,这倒让她钻了空子,省时省力地赚了一笔。
幻云的眼尾闪过一道锋芒,快步走到南城身边,“给他留点记号。”
湖面波澜稍起,吹动她的碎发飘动,南城眯着眼朝她淡笑,“行,这种人,我不会放过的!”
“原想着你这几年沉稳了,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南城的左手手掌出现一把精致的小刀,在黑夜中闪着莹莹的银光,冷气森森,透着杀气。
幻云冷哼一声,“他这种人,再如何都不为过。”
*
“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早,秦科从外宅一路跑到云老爷子的院子,刚进来就嚷嚷着,把云器山赏玩古画的心情都搅没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秦科站定,额头上浸着冷汗,急促道:“老爷,二少爷他、他被人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