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消散,地上的符文也消失不见了。
其他孩子也慢慢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回到相应的位置上,拿起墨笔,跟着自己的记忆又或者感悟开始龙飞凤舞的画符文。
但大多画的都是鬼画符。
他们这些孩子虽然灵根悟性都极佳,但年纪终究尚小,齐山峰峰主这符文本来就是连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悟的来,模仿的来的,更遑论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齐山峰峰主也没指望这些孩子会有什么惊艳人的作品。
只是打算通过这一遭,让这些孩子心里头对修仙这条路有适当的敬畏之心。
毕竟能那么快走到第三关,这些孩子的天资定是不俗的,如果因为心高气傲,年纪轻轻就因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就夭折了岂不太可惜。
泽希一直没动笔,她望着空白的纸,好像若有所觉一般疑惑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某处。
哪里挂着一串很不起眼的铃铛,风一吹,发出哐啷响声,悦耳又不引人注意。
但泽希能瞧见那铃铛里装着类似“监视器”的法器。
泽希心里忽的一凸,皱着看向缥缈云端的远处,那里仿佛也有什么在注视着这里。
忽然,一个极微弱的狗叫声从前方传来。
那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并不繁琐的符文之上趴着的一只通体漆黑,憨态可掬的小奶狗。
坐在她前方的小男孩看来从那符文里悟到了不少东西。
小小年纪就领悟符文至此,可见天赋卓绝,悟性也极高。
悟性在修仙道路上,无比重要,一时间,那个小男孩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但那个小男孩并没有离开,而是笑盈盈的转头看向了泽希。
对上小男孩的眸子,泽希的眸子忽的一滞,脸微微红了,缓缓移开了眼睛。
小男孩瞧见泽希脸颊泛起的害羞,颇为愉悦“一会见。”
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程燃,当他得知泽希要参加长白山招生考的时候,就紧跟着偷偷报了名。
话说转世后,还只是孩子的泽希,还真是容易害羞呢。
有了一个孩子成功了,便会有第二个,只是都没有先前那个变出动物的引人瞩目,都是用符文变出了一些物品或者植物。
其他的孩子都走了,还有十秒就要结束了,泽希依旧没有动墨笔,齐山峰峰主看着泽希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冷笑。
果然,这孩子就是一个木鱼,连最基础的都没悟出来,只是和泽希长了一样的皮囊,一样的名字吧了。
程燃知道泽希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她是不会藏拙的,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很好奇泽希会画出什么来。
还有三秒,泽希没有拿起墨笔,她把灵力汇聚人指尖,画符,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符文游走中出现了一个小球。
球咯嘣一声破开,里面探出一一团软萌的白色小球。
小球翻过身,露出长相,大家才恍然这是一只小猫。
小猫咪很瘦,皮包骨,但一双眼睛生的贼大,水汪汪的,惹人疼。
看到猫咪的那一刻,坐在大堂上座的春夏,原本漫不经心眯着的眼睛腾的一下睁大,看见猫咪逐渐长大的同时,眼神从可怜兮兮变成不可一世的傲慢时,眼底不禁流露起了一丝温柔,好似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往事。
只是思及过往,皆是一片伤痛,斯人已逝。
就在春夏寞落的缓缓恢复原本慵懒的姿势时,猫咪幻化成了一个小孩。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哗然。
当他们看到那孩子的脸庞时,顿时经起四座震撼,连掌门都忍不住站起身来。
那孩子的身高在符文的催动下拉长,眼神也从傲慢不羁变得淡漠,让人无法从那双眸子中看出一丁点情绪来。
那符文中的男子清韵淡雅,亦如百年前,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木剑直直的扔给了齐山峰峰主,峰主接过那把木剑,诧异的发现,那竟然是实体的!
而男子却化作了虚影和泽希所作的符文一并消失在了空气中。
泽希对着齐山峰峰主行了一礼,朝那些考完试的孩子离开的那条道走去,那举止,那动作,还真是和当年的泽希一般,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泽希。”齐山峰峰主忍不住喊了一声。
泽希适时转头,微微皱着眉,好似不太理解为什么齐山峰峰主要叫住她。
“过来一下,”齐山峰峰主把泽希引到了大堂,只带了她一个人。
他相信,那些长老也和他一样震撼到不行,定是等不及走程序,想看看这和泽希同名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泽希对符文的掌控,以及她呈现出来的画面,肯定暗藏源由,要是有人说着是巧合,齐山峰肯定会报一声“你放屁”!
在泽希进入大堂前,长老们都传看了泽希的信息,身份信息都可查,父亲是天苟,母亲未可知。
天苟虽然总是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但大家都很清楚天苟的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强大的实力和资源,但十分甘心的守着无忧城这一亩三分地,把这原本荒芜的一亩三分地经营成如今仙凡混居,却尤为秩序的繁华都市。
虽然泽希长的很像百年前的泽希长老,但大家都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小孩不可能是那位,因为那位是真的死了,掌门亲自验证的死亡。
程燃想看看泽希被带进大堂后发生了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制作的远程监视器似乎被什么屏蔽了,窥视不了里面的状况。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最后泽希被白纸收入了门下。
其他长老也不好和白纸抢什么,这百年间,山河岭一脉原封不动的只有两名弟子,白纸和白银,他们好像继承了泽希懒惰的本性一般,说什么也不大肯收徒。
这百年对泽希来说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但对白纸和白银来说却是结结实实的一百年。
泽希很清楚,所以当她发现山河岭一成不变,尤其是她曾经所住的院子,丝毫未变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瞬,桌子上没有灰,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荷叶香,荷花池边的茶杯还残余着适度的茶水,以及被系统笼罩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