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希的身影没入森林,不一会便连影子也销声匿迹了,仿佛融入了周围,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在不远处紧紧追寻着泽希身影的巨大瞳孔猛然一竖,愤怒的跺脚,就像是一个心心念念的玩具丢了,心中气闷烦躁的小孩,也不管身体还未恢复完全,运起灵力。
四处探望。
也来不及去怨怼瑞科尔能得到泽希的呵护宠爱,揉脑袋的醋意了,收回自己释放的所有煞气,屏气凝神,用尽所有的感官去找哪怕有关泽希的一丝气味。
刹那间,一阵劲风袭来,一张卡片悄然飞至到他的后腰颈处,要不是那卡片上有一丝白蔷薇的软香,他恐怕就被这样悄无声息的刺杀了,但即使他及时躲避,后脖子上还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痛的他龇牙咧嘴。
“泽希!”他愤怒爆哄。
他以为泽希又要玩偷袭的小把戏,全身汗毛竖起,尖锐的毛发层层排列。
却不想树上动了动,泽希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头上身上都是叶子,衣服也被树枝撕扯的很是狼狈凌乱,但泽希身上却没有一点伤。
除了脸颊,泽希全身上下都捆着白布,就连那诱人白皙的脖颈也被白布捆的密不透风。
难怪他闻不到泽希身上的味道,原来这白布就是用来遮掩气味的。
泽希也不管那人落在自己身上卓然炽烈到要把她焚烧殆尽的目光,专心弹落身上的树叶,似不经意的抬了抬手。
在猛兽微微放弃警惕的时候,卡片突然从地面腾空飘起,直扎猛兽的竖瞳。
猛兽也被泽希这一举动吓了吓,但毕竟早有准备,眼睛一闭,尾巴一甩,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后,卡片终是败下阵来,失去了所有汇聚在上的灵力,猛兽见状,尾起刀落,咔嚓一声,卡片就这样被硬生生从中间划破了一点纸碎。
猛兽见状愕然,他尾巴处是最锋利的,削铁如泥,这卡片到底是什么做的,才剐蹭了这么一点,猛兽觉得格外惋惜,但在来一尾巴却没机会在碰到这卡片了。
泽希的手往回一收,卡片就没入了泽希的手心,泽希脸色未变,依旧撑着清韵的体面,但喉咙却哽着血,在白布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这卡片是她的本命法器,虽然陪伴她的时日不多,但两世的羁绊,还是和她的灵魂交织上了一点联系,虽然缥缈,但却致命。
泽希的手心灵力汇聚成一把小刀朝猛兽袭来,出手迅猛,招招狠厉,直中要害,尤其是猛兽已经受伤的后颈处。
猛兽也不只是躲避,他迅捷如龙,很多时候都能预知泽希下手的位置,及时躲避,嘴角那阴沉的笑带上了嘲讽,“这些招式都是我教你的,你是杀不了我的。”
“受死吧”泽希薄唇紧抿,突然反抓匕首,在靠近猛兽心脏的下一秒,翻身把匕首刺进猛兽左眼瞳孔里。
鲜血顿时四溅,猛兽哀嚎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好似下一秒就要把泽希整个吞吃到肚子里。
泽希看到那鲜血四溅的金色瞳孔,猛然好似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
随后又没入了一片充斥着血腥味的软红中。
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的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前,那年沉闷压抑的地下室中,有一个男子仿佛是一时兴起,偏头舔了舔她的后颈道:“想变强吗?我教你啊。”
依稀眼前。
“不要,你有口臭。”那年身板瘦弱的泽希抬头,眼神放空,但嘴巴里却从不给这个男人任何好的评价。
男人轻笑,牙尖没入肌肤,泽希的脸色微微泛白,但眼神却尤为平静,像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
过了很久,泽希才沙哑的开口:“我要变强。”我要报仇。
“如你所愿,但你要记得有些东西是需要等价交换的。”男子轻笑着又一次把牙尖没入泽希的脖颈,但这一次和以往每一次吸血不同,这一次格外的深,就连灵魂都感觉到疼痛,仿佛要印下什么契约。
“与恶魔签下契约是要付出代价的,等价交换,在恶魔这里,根本不存在,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悲痛的声音徐徐从心底响起,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
泽希能感同身受,但她又是一个过客,无法理解那淡淡的声音里曾经有过多么歇斯底里的恨。
女孩被母亲从三楼推下,在坠落中,女孩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慈祥的父亲发疯的拎起母亲的头发狠狠撞在墙壁上。
轰隆隆的巨响和父亲病态的狂笑如雷贯耳。
女孩想拼命飞起,抱住母亲,保护她。
但她做不到,母亲把她的灵力锁死了,她只能一边无助的跟随地心引力的牵引,无情的下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和脑浆抹红了眼眶。
在那之后,女孩一心只想复仇,即使放出那地下室被囚禁了上万年的怪物,成为那怪物的食物,也义不容辞。
“血袋来了,快过来,我快饿死了。”怪物斜倚着靠墙坐着,手一勾。
即使泽希在不愿意,脖颈处的灼痛却让她不得不走近这怪物。
“坐下。”怪物幻化的人形很好看,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容貌和身材。
但泽希对此却不动于终,她固执的站着,清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要不是手在微微颤抖,怪物都要以为自己的命令对泽希毫无效果。
泽希抿着嘴望着怪物不说话,好似在想什么,又好似在忍耐什么,最后才淡漠的问道:“今天学什么?”
怪物还以为泽希会说什么,一边在心里催动着标记给泽希下达坐下的命令,一边饶有趣味的看着泽希,他都预想到着小丫头会后悔和自己签下契约,却不想他问的竟然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很是扫兴,但心里默念着让泽希坐下的命令却从未停止。
但过了很久泽希却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平视着他。
他都记不得自己给泽希下达了几次坐下的命令了,他很清楚,每一次命令的叠加,标记的灼痛感是成倍数增长的,要换做别人,此时已经痛的在地上打滚求饶了,不对,应该是痛晕过去了。
但泽希却直直的盯着她,一点要屈膝坐下的意思也无,脊背挺的笔直。
原本他是想瞧瞧泽希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闻到泽希嘴角溺出的血液甜香的气味,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心软了,不在施加命令。
站起,冷笑道:“真是倔强,想站着就站着,今天学怎么解开你身上你母亲制下的法咒,我只教一次,你好好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