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玻璃破碎,子弹无声的破窗而入。
陈希侧了侧身,原本她可以很轻易的避开射来的子弹,但她惊觉要是自己躲开了,子弹就会穿过陈冉冉的心脏。
此时,陈冉冉正死死捏着一根木簪,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将近。
陈希的手指尖拂过妹妹柔软的发丝,她突然很疲惫,非常疲惫。
她用力推开了陈冉冉的轮椅,子弹擦着陈冉冉的衣角,啪的一声打在了镜子上,支离破碎。
因为陈希的这一推,陈冉冉幸免于难。
但也在那一瞬,她手抖着举起木簪就朝陈希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伤口不大,但却见了血。
一心想保护的妹妹谋划着要她的命,真是讽刺。
陈希看了眼伤口,又看了眼惊恐的望着窗外,不知所措的陈冉冉,她拍了拍陈冉冉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我带你去地下室躲一躲,很快就好了。”
那一刻,陈冉冉瞥见了陈希眼底的水光,那水光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姐姐露出这样无助的表情,也是最后一次。
陈希的眼泪打在她的手背上,冰凉蚀骨,轧的人愧疚,心疼。
“把里面的人交出来,我饶你一命。”谢鸣把枪抵在陈希的眉心,枪口冰凉,冷的刺骨,他慵懒的道。
“那如果我饶你一命,你会饶我妹妹一命吗?”陈希冷笑,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谢鸣。
“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为上面人办事的小罗罗,这可不是我能决定了。”
“小罗罗?被谢家秘密培训的二公子竟然是可以让人随意差使的小罗罗,还真是好笑。”陈希的脸上少有情绪,自从父母葬身火海,陈希一夜间被迫扛起整个家后,脸就像是瘫了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让人摸不透,看不出底细。
但今天的陈希脸上的情绪格外的丰富,她讥讽的笑着,眼角泪光盈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过她疲倦却依旧美的让人不可方物的容颜。
陈希的手微微抬起,冰凉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脸颊,谢鸣奇异的没躲开,他很好奇陈希会做什么。
但陈希什么也没做,没抽出藏在后腰的枪,没有操起旁边足够砸的脑袋开花的陶瓷花瓶,没有施展任何袭击的技能。
她的手只是从他额头的弹痕轻轻的拂过,眼神带着痛惜,冰凉的指尖沿着高挺的脸颊的轮廓滑至他的唇瓣,浅浅摩挲,最后无力的垂落,“你想要的东西在我的房间,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帮我好好照顾妹妹,不要食言,食言的狼可是会被同类吃掉的。”
谢鸣一怔,但很快的他就掩饰住了心下的惊慌,哂笑,“食言的狼?这么幼稚的故事你也信。”
陈希虚弱的摇头笑道,“我信。”
谢鸣哑然。
一年前,他有意靠近陈家姐妹,但他压根无法靠近陈冉冉,于是就从陈希下手,他有意靠近陈希,给她送礼物,给她写情书,为她买早餐,开会给他占位置,甚至在陈希没有来上课的时候,很自觉的为她请假。
到最后他都差点自我感动的爱上陈希了。
然而这女人面冷心更冷,一次,两次,三次的拒绝他的表白。
直到一次海边出游,不知哪个蠢货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他输了,被要求讲一个故事,在故事里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
他说了个披着羊皮的狼吃掉同类的故事,这故事是他瞎编的,但又不算是。
因为故事里,那只披着羊皮的狼经历的事情就是他的亲身经历,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但他们都在当故事听,只有陈希真的听进去了,陈希听了故事后,把他的真实身份认了出来,他很惊讶,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的眼神微微的放柔,握住了泽希垂落的手,他没注意到的是陈希的眼神在一点点的失去焦距,手臂上的血已经变成了浓稠的黑色,木簪是用毒木箭做的,有见血封喉的功效。
在中毒的那一刻,陈希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要撑到自己毒入骨髓,无药可救,谢鸣就不会杀陈冉冉,也不能杀了陈冉冉,因为陈家必须留一个活口。
恨吗?恨吧,也算是还清了欠冉冉的,但那些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人呢?凭什么陈家的命运要被他们摆布,不甘心,好不甘心。
一抹零碎的光晕打在了陈希的脸上,没入了陈希的眉心
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谢鸣怔怔的打开门,手在微微颤着抖,他,他杀了陈希。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想杀的是陈冉冉。
陈冉冉看到进来的是谢鸣,推着轮椅,就把头缩进了谢鸣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道:“谢鸣,我好怕,有人要杀我们。”
“不怕。”谢鸣看着和陈希相似,却性格完全不同的陈冉冉,口中酸涩哽咽难言,“你姐姐她不在了。”
陈冉冉难以置信的抬头,嘴里呢喃,“不在了,真的不在了,怎么可能,我姐姐她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说不在了,就不在了,有坏人进来,她肯定拿着枪躲在哪个角落,准备给那坏人爆头一击呢,她这么细心又狡猾的人,说不定还拿了医药箱在身侧。”
陈冉冉笑道,但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淌,握着木簪的手颤的更厉害了,看到木簪上的血丝,她应该就想到了,姐姐中毒了,见血封喉。
毒是她下的,她,她杀了陈希。
她应该开心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管她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冉冉,我带你离开这里。”谢鸣抱起陈冉冉,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但陈冉冉还是看到了。
掉落在地上的枪,滑坐在地下室门口,眼睛睁着,眼泪还在眼角还未滑落,水光泠泠,没有怨恨,只是浅浅的笑着,死不瞑目。
叮咚,接受到新任务,完成宿主陈希的心愿,支线任务:找到世界反派,把好感值刷到一百在清零。
“系统,这种任务,怎么如此似曾相识。”白泽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