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子看到泽希出了门,便拍了拍谢鸣的肩膀,示意道:“跟着这小姑娘,我觉得她接近谢丰,没那么简单。”
谢鸣也觉得泽希接近谢丰没那么简单,在见到泽希的第一眼,他就叫人调查泽希的资料了,估计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
话说泽希出去的那个方向似乎通过冉冉的住处。
谢鸣的眼睛一眯,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婉拒了前来敬酒的人,放下酒杯,披着外套就出去了。
一路往东。
初春才开的康乃馨已经结出了绿色的花骨朵,只等暖风一吹,就把淡粉的花瓣铺满道路。
陈冉冉是谢鸣的爱妻,所有人都知道,谢鸣很爱她的妻子,这是公认的佳话,更有甚者流传出因为谢妇人喜欢康乃馨,于是谢鸣就给她种了满院子的康乃馨,谢妇人腿脚不方便,谢鸣便每天下班再晚,都会带惊喜的礼物回家。
即使名媛们从未见过陈冉冉,还是把谢鸣当做了新时代好老公的标杆,这样年轻有才又温柔爱老婆的谢鸣才是好男人。
陈阮一边给泽希科普这些名媛之间的八卦,一边欣赏满园的康乃馨。
满园的康乃馨,泽希轻轻笑了笑,还真是讽刺。
在院子的中央有一个亭子,水雾缭绕,加湿器让空气变得温润暖和。
“那里好像坐着一个人,”陈阮边小声的道,边好奇的往前探头看,但被泽希一把揪住了。
“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泽希道。
“别啊,如果我没猜错,亭子里坐着的就是那个据说长的很美,美的谢鸣神魂颠倒的妻子陈冉冉,泽希,你真不想看看吗?”
“不想,走吧。”泽希淡道。
“但我想看啊。”陈阮瞧了眼泽希的脸色,斟酌道:“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回去。”
没等陈阮再多劝泽希一句。
瓷器落地的清脆声音就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一只茶杯掉地,一个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道“姐姐。”
“姐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陈冉冉推着轮椅,踉踉跄跄的往前。
她听到窃窃的争执声,转头,就看到了泽希,虽然只是侧脸,但那张面孔她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即使梦里,她的脸早已模糊。
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滴滴答答打在实木地板上。
陈阮探头,如愿一睹了陈冉冉的真容了。
但是看到后,她愣住了,她揉了眼睛又揉,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陈阮,转头愣愣的看向泽希,她万万没想到传闻中谢鸣貌美如花的妻子竟然和泽希长的一模一样。
陈冉冉像是从镜子里走出来一般,五官轮廓毫无差别的一致。
“走吧。”泽希低着头,手指骤然收紧,脚步加快。
陈阮没有反抗,沉默的和泽希一起离开,她能感受到泽希的呼吸变得急促凝重。
像是快速的逃避着什么。
“哗啦啪啦,啊!”身后,轮椅被东西翻倒的声音和陈冉冉摔倒的吃痛的闷哼声同时传来。
泽希的脚步忽的一滞,手紧紧握拳,内心挣扎。
“姐姐。”
陈冉冉低低喊道。
泽希叹了一口气。
陈冉冉这一声姐姐像是触发了某种潜在的按钮。
泽希猛然转头,一阵风跑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陈冉冉,把轮椅放好。
把陈冉冉抱起,温柔的放置在轮椅上,这种事即使已经六年没做了,这具身体仍旧娴熟。
“我没有在做梦,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姐姐真的是你吗?”陈冉冉惊喜道,她搂着泽希的手臂,喃喃:“姐姐,冉冉好想你,好想你,冉冉知道错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泽希瞥见了陈冉冉手腕上的淤青,她心中惊骇,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她拉开陈冉冉的衣袖,发现上面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伤痕。
割伤,烫伤,捏伤,触目惊心。
泽希垂眸,原身的情绪在脑海里肆虐,手臂上,原身的怨念在激增。
她在怨恨谢鸣,自己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妹妹交付到谢鸣手上后,竟然受到这样的待遇。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走好不好。”陈冉冉把头埋进泽希的怀里道。
泽希的感情是复杂的,她能理解原身因为自己细心呵护的妹妹遭受这样的对待而愤怒,难受,怨恨。
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原身如此大的恨意,如此重的执念,却一点都不存在对陈冉冉的恨,即使她亲手葬送了她的生命。
要是换做泽希,泽希可没这个涵养,见到陈冉冉的第一眼就给她一巴掌。
忽然,陈冉冉的抽泣声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笑,那笑声冷的让人刺骨,让泽希如坠冰窖,陈冉冉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癫狂。
泽希挑眉,这是.....精神分裂?
“为什么,你还在这,为什么你还没有死。”陈冉冉握着一块陶瓷片揪着泽希的衣服,就要去刺泽希的手臂。
泽希:我靠,不带这样的。
泽希的手反握,脱开了陈冉冉的纠缠,但又因为不能伤到陈冉冉,泽希束手束脚,只能连连后退,只要推开一定的角度,陈冉冉就伤不到她了,但陈冉冉却主动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地上都是瓷器碎片,陈冉冉摔在这些陶瓷片上,泽希肯定原身的怨念一定会长上一倍,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很好的控制这具身体就不好说了。
泽希扶住了陈冉冉,陈冉冉手中的瓷器也毫不客气的戳入了泽希的手臂里,顿时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泽希也扼住了陈冉冉的手腕,陶瓷碎片掉了。
瓷器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冉冉从不停的挣扎中缓过来,见到泽希手臂上晕染开的一片鲜红,她的手颤巍巍的抱着泽希的手臂,声音发着抖“姐姐,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姐姐,你为什么不躲啊,为什么。”
那样子像是一只做错事的小兽,哭的崩溃,让人不忍责备。
“我躲开了,你不就没了,别闹。”泽希叹道。
泽希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直接就面瘫着一张脸。
那一刻,泽希和陈希很像,近乎是同一个人。
在树后静静看着这一切的谢鸣眉头一拧,不等他从角落出来。
谢丰已经寻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