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歌声伴随着配乐的旋律层层迭起,在迷离闪烁的绚烂灯光下,引爆全场。
众人欢呼,仿佛被歌声点燃了激情。
唐尧在吧台边上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他不喜欢这种环境,但想到台上那位贝斯手是他亲弟弟,也就没这么抵触了。
在无数夸奖主唱的句子中,唐尧能偶尔听到一两句关于贝斯手唐亦的赞美。
“唐亦,好样的。”
“哇噢,这贝斯手好帅噢,好想要他的微信。”
对唐亦最后选择了贝斯手这条路,也慢慢的放下了芥蒂。
他其实不该对这个职业带有偏见的,毕竟没有什么比见到唐亦还活着,更让他释怀的事了。
一首歌结束,唐亦下台,举起一罐水,猛喝。
他喜欢这种在台上,被万人瞩目的感觉,即使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台中央的主唱。
唐亦突然感觉脊背发寒,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不会吧,他哥找上门来了?
唐亦环顾四周,但根本没看到他哥的身影,奇了怪了,难道他这次的第六感失灵了?
“你东张西望,看什么呢?”吉他手用手肘捅了捅唐亦,好奇道。
“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人盯着我?”唐亦指了指泽希所在的位置道。
“你想多了,人家姑娘旁边带着个男的,一看就是男女朋友,你就别想了。”吉他手看了眼泽希道。
泽希像是心血来潮进酒吧来玩的,穿的很随意,但即使这样,他也能感受到泽希很好看。
那种不施粉黛的,干净的美,看起来像是学生,这样的女孩子聊女朋友不错,单纯,没那么重的利益心,而且谈恋爱大多只是寂寞了,不是奔着婚姻去的,要是感情淡了,分开也相当爽快。
他是很喜欢这一类的,就是……
吉他手看了眼泽希身边的男人,可惜了,是个有男朋友的。
“不是这个”唐亦瞄了眼泽希道,突然他神色顿了顿,仔细打量了眼泽希道:“这怎么这么眼熟?”
吉他手愣了愣,狐疑道:“唐亦,你不会喜欢当第三者吧。”
“滚你的第三者。”唐亦用手肘戳开吉他手,骂道,“我就是觉得他长的像一个人。”
长得有点像他哥的前女友。
话说泽希身边那男的气质还挺像他哥的。
可能就是这点,让他总感觉他哥来了吧。
这鬼死直觉,还真是弄的他怪不自在的。
唐亦耸了耸肩,把这种被他哥盯上,回去一定要被臭骂一顿的被打的奇怪错觉抛之脑后。
继续下半场的表演。
音乐表演结束时,唐亦还是踌躇着移到了唐尧的身边,他感觉今天不弄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人像他哥,他今晚怕是睡不着觉。
唐亦点了一杯酒,指了指泽希,找话题道:“这是你女朋友吗?”
“是的。”
泽希瞟了唐尧一眼,没说话。
“那你们是来这里看我演出的吗?”
唐尧思忖片刻道:“是的。”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泽希见这两兄弟打哑迷,哭笑不得,给唐尧做了个手势道:“你们在这喝吧,我去那边,有事叫我。”
然后就去到一边,给这两兄弟留出私人空间。
泽希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唐亦惊喜道“真的嘛?”
唐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还是第一个夸我贝斯弹得好的。”
泽希听到这,挑眉,这两兄弟聊的倒是其乐融融。
“你眼神气质都好像我哥,要是我哥也和你一样欣赏我的才华就好了。”唐亦掏出手机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能认识你一下吗?”
唐尧沉默了一下道:“我叫谢丰。”
“谢丰,很高兴认识你,能加你微信吗?”
“额……我没带手机。”唐尧沉默了一下道。
“你真没带?”唐亦不相信道。
“嗯。”唐尧点头,继续沉默,其实他带手机了,只是这个手机是谢丰的,他并不知道密码。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泽希及时出现给唐尧解围。
再后来的几天,泽希带唐尧回顾了这个世界五年前发生的一些事。
当然不可能明说,泽希可不想让唐尧对自己产生什么怀疑,她来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可是秘密。
他带唐尧去了香山市市图书馆,找了当年的报纸和新闻报道,带着他逐一分析。
五年前,那个盘根复杂的组织被一只银色U盘里的资料倾覆了,但又不完全是。
只是一个U盘里不明真假的资料还不足以颠覆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
只是好巧这个时候组织里的合伙人之间出现了难以调和的分歧,原本谢清祥在其中逢源,两边保持着微妙的平和,相安无事。
但好巧不巧,谢清详死了。
这组织没了双方都信任的人。
谢鸣想试图接替他爸的位置,但两方人根本不理他。
但两方人根本不搭理谢鸣,两方人只信任谢清详,谢清祥死了,两方自然会逐生间隙。
猜忌和怀疑在这些人心里滋生,他们知道他们被针对了,处境不妙,但谁也不肯跑。
于是就被人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了,原本抓住这些人,并没有确凿证据。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崇拿了一枚U盘成功扭转了局势。
这U盘里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可以指证这些人的证据。
从此那个组织土崩瓦解,谢家倒台。
陈家借机顺理成章的洗牌。
陈阮阮的父亲成功当上了陈家家主,这个什么也没做的人反而成了最后的赢家。
唐亦看了一眼泽希,U盘,谢清祥的死。
这一连二,二连三的巧合显得太刻意了。
对这一切信息了如指掌,但又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方的泽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唐尧瞥了眼泽希,泽希的眉眼柔和,嘴里含着棒棒糖,显出几分稚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五年前就能在暗地里运筹帷幄的人。
但如果不是泽希做的,这个世界的改变又怎么解释?
“想不想去看看你的老朋友?”泽希忽然道。
“老朋友?你是说江崇吗?”他确实很久没见过江崇了,在前世,江崇五年前就死了。
死在了一场人为的车祸里。
这一世的江崇也活得很好,那场车祸也并没有发生,不仅如此,江崇还兼任了法医学院的实习老师。
此时江崇正一边剖解尸体,一边津津乐道的跟实习生们,描述着尸体上的各项特征。
但实习生们却个个都觉得脊背发凉,揪着笔,脸色铁青,一副想吐,又强忍着的模样。
唐尧能深刻理解这些实习生的心酸,这尸体的味道确实是一言难尽的恶心,当年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