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棋从尉迟韵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云诗，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

她身体微僵。

本来只是对于她这样反常做了一个猜想，并没有确定，可感觉到她的反应时，周棋知道，他猜对了。

抱着她，周棋没再说话。

直到尉迟韵身体有些麻了，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又被周棋抱紧。

“对不起，小诗，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一次次受伤。”

尉迟韵再一次僵住，她喉咙哽着，根本无法说话。

“那时候我应该有更好的方式保护你，可我没能做到，最后用了错的方式，你不原谅我，我能理解。”

尉迟韵哭着摇头，却仍然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哑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否认的话。

心刺疼的让她难以呼吸，可周棋只是将她身子转过来，将她按进怀里，手按着她的头，不让自己看见她的眼泪。

她想起来了，那就是说，之后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妮妮，如此，他也放心了。

周棋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小诗，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和妮妮，好吗？”

尉迟韵咬着唇，整个人在他怀里发颤，哭着揪住他的衣衫，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要哭了，你知道的，我最舍不得你哭了，以前你每次哭，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的，我答应你，你就不哭了。这次也一样，你要我走，那我就走，只要你别哭。”

这一次，周棋没有生气，也没有质问，更没有偏执的纠缠。

傍晚，尉迟妮妮醒来时，出了房间看见尉迟韵坐在沙发上，她揉了揉眼睛，“妈妈，爸爸呢？”

尉迟韵看着尉迟妮妮，浅浅的笑了笑，“小妮，过来妈妈这儿。”

抱起尉迟妮妮，尉迟韵亲了亲她的脸，耐心的解释着，“小妮，爸爸要回去工作了，这一次，他可能会要忙很久，大概近期没有什么时间回来看小妮了，你要乖，不要吵爸爸工作，好不好？”

“那可以跟爸爸视频吗？”尉迟妮妮天真的看着尉迟韵。

尉迟韵想要拒绝，可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又让她无法说出来，“可以，不过不能每天晚上打，一星期一次，可以吗？”

“好。”虽然觉得不够，但尉迟妮妮还是答应了。

对于女儿的懂事，尉迟韵觉得更难过了。

脑海里全然是周棋临走时那句话，“如果没办法留在我身边，那答应我，至少这半年里，不要喜欢上别人。”

尉迟韵看着尉迟妮妮，欣慰的勾了勾嘴角，幸好，当年抱住了妮妮。

“你太低估我了，我爱你这件事，何止半年？”

别说半年，或许这辈子，她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

周棋回到英里后，在古堡待了一天一夜，秦书回到的时候，看见周棋就坐在院子里，安静的坐着，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甚至对于秦书的到来，他也没有反应。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面瘫的时候。

秦书在一旁坐下，给周棋的茶杯续了茶，“云诗从公司辞职了，说是想要带妮妮到处去玩一玩。”

“听她说你们彻底断了，你……想清楚了？”

周棋伸手端起那杯早就凉透的茶一饮而尽，“你回来的刚好，你在的话，也更有说服力一点。”

“什么？”秦书不明白他的意思。

抬头望了眼天空，周棋轻叹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对秦书说道：“明天我要回基地，进暗房，你来执行吧，这样更有说服力。”

这话让秦书震惊，“你要做什么？”

周棋温声吐了几个字，“行刺鞭，还命。”

……

三个月后，尉迟韵带尉迟妮妮结束了一波旅行，回到将园看望穆黎。

穆黎看着和穆月玩得开心的尉迟妮妮，唇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小孩子好，天真烂漫，有些事情，忘得也快，之前朝着闹着要爸爸，现在出去玩了一圈，就忘得差不多了。”

“嗯，从开始的两三天一个视频，到后来一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她还小，时间长了，看不见人，总归感情是会疏远一点。”

尉迟韵平静的回答着。

两人往客厅走去，坐下后，穆黎给她倒了杯水，目光停在她身上，“你呢？放得下吗？”

尉迟韵没有说话。

穆黎端起茶杯轻啄一口，看着沉默不语的尉迟韵，没有追问答案，而是转了话题，“还想做回云诗吗？”

尉迟韵抬眸看她，随后自嘲，“我又有什么资格呢？你们不怪我，已经是万幸了，别的，不想奢求了。”

从前的云诗最是干脆利落，也自信大胆，想要的东西就会主动去争取，从来不会唯唯诺诺的思前想后。

可尉迟韵不同，大概是当了妈妈以后，格外的多愁善感，顾虑的太多了，以至于她一直不敢踏出那一步。

穆黎浅笑，放下杯子，“你若是愿意，随意可以做回云诗，除了不能回组织，其它和以前一样，不会再有人怪你。”

因为那个男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赎了罪。

“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尉迟韵摇头。

穆黎也没有勉强，仿佛这个话题，真的只是随意聊起，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一直到晚上，尉迟韵准备带尉迟妮妮回盛雅居，临出门时，穆黎忽然说道：“你回去之后，上去看看小酒吧，听说最近西丹那边来人了，睨裳说小酒可能有麻烦了，让我注意帮帮忙，你得空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好。”尉迟韵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回了盛雅居之后，稍作收拾之后，尉迟韵上楼找风酒。

来开门的不是风酒，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

“你找哪位？”中年妇女问道。

尉迟韵先是愣了一下，目光往里屋探了一下，要是没记错的话，风酒最近应该是一直住在这边照顾司剑柔的。

“我找剑柔，我住在楼下的，我叫尉迟韵，想着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