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辞蹙眉,赶紧将丫丫放下后扶着她。
一行人回家,从那天后,沈枝被强令在床上修养,不得随意走动。
霍南辞更是把自己几个亲信调到家里来了,严防死守,一条准律:谁都不能放沈枝出门,除非有他的命令。
这天,沈枝躺在床上看书正看得出神。
忽然听到脑海的提示音:“叮咚……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度加1%。”
“叮咚……任务完成度加1%。”
“叮咚……任务完成度加1%。”
……
“叮咚……任务完成度加1%,合计99%。”
也是那一瞬间沈枝感受到腹部一阵绞痛。
“啊……”她惊叫出声,整个人顺着床边滑了下去,滚动着摔在地上。
平玉英听见声音就急急忙忙往楼上赶。一开门就看见沈枝苍白无力紧紧抱着肚子蜷缩躺在地上,一旁是一滩血水。
她吓得大叫,急忙冲过去“枝枝,这是怎么回事啊??来人呐,快叫救护车。”
最后沈枝痛晕了过去。
医院,穿着大白褂的医生急急忙忙推着推车,一边给沈枝测心率和血压。
发现沈枝的血压极低。
“快让一让,孕妇大出血。”
砰砰……急救室的门被阖上,一道门像是把阴和阳分割开。
平玉英紧捏着手心,额头在冒冷汗。一想到了什么,她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另一边。
听着下属报备工作,霍南辞微微有些走神。
现在他就在做交接工作了。
忙了这一年,终于快要脱身了。
终于可以好好的陪陪枝枝和孩子们了。
倏然,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一般,绞痛。他身子跟着晃了晃。
“上校,怎么了??你脸色很苍白。”是旧病复发了吗??
捂着胸口,霍南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小雷,交接工作交给你了,我老婆快生了,我得回去陪她。”
被唤做小雷的男人笑着嗳了一声“好嘞,上校放心。尽管去陪夫人吧。”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霍南辞皱了皱眉,心底没由来的慌乱,就像是什么东西逝去了一般。
啪……门被周凛推开。
霍南辞不悦冷眼扫过去。
只见周凛脸色不大好看,很是着急,他看向霍南辞,道“辞哥,不好了。嫂子难产大出血,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什么??”霍南辞几乎推开周凛就往外冲,一路闯红灯。
见来者是霍南辞,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交警也不敢拦着。
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只见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正在簌簌发抖。
交警察觉到霍南辞状态不对,想开口询问要不要找代驾。
没想到车子唆的一声,扬尘而去。他吃了一屁股尾气。
后面周凛跟过来,交警拦住他,问缘由,周凛道“放行吧,上校的媳妇儿在医院生产,大出血,性命垂危,可能……见最后一面了。”
那名交警闻言,顿了半响,蹙着眉头拿来话机,对着那边讲“萧杨,百花路申请开辟应急通道,请迅速清空所有私家车让行。”
萧杨:“收到。”
周凛下车肃立致敬“多谢。”
那名交警回敬。
等霍南辞急忙赶回医院时,医生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
孩子还没生出来。
平玉英拿着那只笔手都在颤抖。
霍南辞大步跑过来便是看到这种场景。里面的痛喊嘶吼声频繁传出。
护士急了“快点签字啊,不然大人和小孩儿一个都保不住。”
霍南辞没有犹豫,选择保大。
反正他们有了安安和丫丫,就够了。
只是当笔锋落下时,里面的叫喊声停了。
哇呜呜呜……一片孩子的哭喊声穿进几人耳朵。
平玉英惊得捂着嘴巴,眼泪哗哗向下落。
“这……”那名护士全身都凝了一下。
怎么会那么快???
绿灯灭了,产科医生走了出来。
他鞠躬“抱歉,逝者已逝。孩子已平安降生。”
其实孕妇只生出一个头便没了气息,孩子是被他们托着脑袋小心翼翼拽出来的。
生下来便没了哭声,产科医生还拍了拍孩子的屁股,许是因为痛,所以大哭了起来。
“什么意思??”霍南辞沉着脸,眼角猩红,浑身僵在哪儿动弹不得,眼泪都不知如何游动,那隐忍攥紧拳头的模样如嗜血阎罗。
“产妇在送过来时就已经休克了,抱歉,我们尽力了。”
砰——
“呃……”那名医生被霍南辞狠狠踹飞。
他疯狂着魔了一般冲进去,看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一颗心紧紧揪着。
“枝枝~”他疾步走过去跪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可是当触碰到她的手时,发现冰凉无比。
“枝枝,别睡了。你……你不是想看极光吗??我现在就带你去好不好??再睡就看不了极光了。嗯??”他哽咽着声音,眼眶通红,一滴滴滚烫的泪从脸颊划过。
“宝贝儿,你起来。我还欠你一场婚礼呢。我说过要给你这世上最徇烂的婚礼,你怎么……连机会都不给我啊??”
“……”
“是我错了,对不起。如果我没有离开家,如果这一年我陪着你,是不是相安无事。宝贝,你起来啊,你快点起来。”
“……”
“你都不在了,那我这一年来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他就存着想给沈枝更好的生活这个念想才从死神手下挺过来的。
现在死神把他心爱之人都收走了,他还拿什么和死神比??
霍南辞赤红着眼,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热传递来暖化沈枝的身体,证明她还存在。
可不管怎么捂都捂不热。
“啊……”霍南辞仰天长啸,噗的一声,一口血水喷出。
……
时空局,看着位面世界发生的一切,沈枝抹了一把泪,哽咽着道“001,在去下个世界之前。把我的记忆封了吧。”
系统略微诧异的看着她,应下:“好。”
三年后。
霍南辞带着沈枝的骨灰来到芬兰,他穿着那年雪夜回家时的棉袄,坐在外头陪着‘沈枝’看极光。
“宝贝,你看到了吗?这是极光。”
“这几天我老是做梦,梦见我们以前,总有那么荒谬的一刻让我觉得,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
“你放心吧,孩子的事我都交代好了,接下来是属于我和你的时光,谁也不能打扰到我们,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砰——
一道枪声,那双疲惫的眼眸终究阖上。
京城,6月10日。
新闻媒体报道。
为纪念霍南辞烈士生前贡献,追授一等勋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