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为陈叙白检查伤口,陈叙白看了明茹霜一眼,闭了闭眸。
“怎么样??”秦骁墨问。
范叔看了秦骁墨一样,沉重的摇了摇头。
“不用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明茹霜忽然顿了下来,拨开银针,施在陈叙白腿上,沈枝退了几步。
陈叙白看着她的侧脸,汗珠从她额间留下,夕阳的光打在她脸上仿佛为镀上一层光晕。
那滴汗似珍珠一般洁白无瑕。
陈叙白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忽然想起第一次撞见她时,她也是这般花容失色,美得纯艳动人,失了心魂。
倘若早点遇到她,是不是他就有机会把憋在肚里的话说出口了。
意识一点点散尽,尽管明茹霜的银针施在他腿上,让他没有感觉到那么痛了。
可他依然觉得全身冰冷无比,像是坠落在冰窖里。
陈叙白趁着那仅存的力气,撒开秦骁墨的手,一把抓住羌华的衣服,目光却依旧落在明茹霜身上,他说“好,好,爱,她。”她是我毕生所求却求不得的挚爱。
惊鸿一瞥,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一眼万年。
只是很遗憾啊,她只在他梦里出现过。
话音一落,那只手毫无征兆的垂了下去。
“陈叙白”
……
不知是不是陈叙白的死所导致的催化剂。秦骁墨的手段比以往更狠,对待敌人,牲口都不放过。
沈枝依旧待在后勤部捣药救死扶伤。
火药的炸响声再没传进她们的耳朵里。
一年后。战乱终于止息。
虽大获全胜,却也血 流无数,死伤惨重。
这一年中,沈枝待在后勤部都未曾见过秦骁墨。
也庆幸,秦骁墨未曾受伤。
回苏州的前一晚。
沈枝出帐篷到了一盆水,倏然看见男人清冷的声音站在月光下,背对着她,嘴里叼着一根烟,脸庞被烟雾缭绕。明明打了胜仗,沈枝却看见他眉心皱得极深。
“秦骁墨。”沈枝放下盆抬腿走过去。
男人身形猛地顿了一下,他把半截烟扔在脚下,皮靴踏上去,蹉了蹉,烟火烬灭。
沈枝走到他跟前都能闻到一股清冽刺鼻的烟草味儿。
见沈枝上前,秦骁墨后退一步。他下颌布满了胡渣,脸色看起来很憔悴。
沈枝见他后退便也止住了脚步,她张了张唇“你……”
不等沈枝说完,秦骁墨直接打断她“枝枝,我身上有烟味儿,暂时不能抱你。”
沈枝忽地上前冲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还以为,秦骁墨要冷着她了呢。
秦骁墨只惊了半晌,而后手贴在她后脑勺上,揉了揉她的发丝,声音很低“明天我们就要回苏州了。”
沈枝紧紧靠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回去我便向沈老先生求亲。”
沈枝又嗯了一声。
“枝枝,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沈枝没抬头“你说。”
“紫茉四姐妹牺牲了。”
沈枝没说话,整个人僵在原地。
秦骁墨紧紧揽着她,把人圈在怀里“仓介已死,她们的仇已报。”
“是紫茉她们搭上自己的命为我们换来的情报,不然这一战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