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江缈月坚定的心才开始慢慢动摇。
她知道,明桃不会胡诌出宋天雍像恶鬼这样恶毒诅咒的话。
而更多的是,她那日确实同明桃一样见过那双恶鬼似的眼睛……
待明桃走后,江缈月唤了小鹊来。
明桃还有一些事需要证实。
小鹊惊叹于,怎么两人谈话后,就如同大吵了一架。
明桃是赤着脸走得,而自家小姐脸色则十分煞白。
“小鹊,宋天雍真的不在宋府吗?”
“是呀!每次我去的时候他都恰巧不在。”
小鹊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问。
过了半晌,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补充道:“我还同宋府的人说了,若是宋公子回来了,请务必来我们这里一趟。”
按理说,如果孟喃之在的话定会来找她的。
“你说……宋天雍会不会还在宋府,只是不想见我?”
江缈月现在脑袋乱乱的,越发捋不清原委。
小鹊看着愣神的江缈月,细细回想,极肯定地摇摇头:“我看不像,宋府的人不是说宋公子自从大伤那日以后性情大变吗?许是后来没了踪迹。”
“不行,我要去宋府看看。”
江缈月终是坐不住了,直直站起来。
与其坐在这里乱想,不如去看一看好了。
“可是……”
小鹊看着自家小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颇有些担心。
“不要可是啦!你呆在府里,若是宋天雍有消息,必会传来府内。我去宋府,没看到人我再回来。”
小鹊终归是拦不住自家小姐的,还未等她应答,江缈月就直起身子已经走了出去。
再看,小姐已经没了踪迹。
从何时起,自家小姐变得这么的开朗了呢?
宋府——
江缈月这次可是学乖了,没有大张旗鼓地直接从正大门走进去。
而是偷偷从宋天雍教她的小门钻进去。
她想着反正孟喃之也不知道有这个门,若真的是他本人故意不想见她,那他肯定没办法料定她从小门偷偷进来了。
虽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她的心总是没来由的不安地狂跳。
她倒是希望孟喃之是骗她的,这样最起码,她不用再去找他在哪里。
宋府极大,江缈月也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来还是由着小鹊领着她走。
这次真的同迷宫似的,瞎转悠。
宋府此时出奇的安静,不知是够大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江缈月在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不知转悠到了几时,黑幕已然慢慢攀过半空。
“哇——”黑幕间还时不时传来粗劣嘶哑的鸦声。
晚风冷冽立刻漫上了心头,江缈月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寒颤。
“宋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江缈月伸出手揉了揉冷得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看着漆黑下没有灯火照耀着的宋府,忒冷清了一些。
就在此时,前面突然起了一小团绿色的火焰。
江缈月原来还觉得看不大真切,直到,绿色的火焰,一团接着一团被点亮。
太诡谲了。
江缈月心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糟糕!”
绿色的火焰在她两米开外一簇接连一簇得亮起,将她团团包围。
江缈月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神力压制住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时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孟喃之搞得鬼。
江缈月一遍一遍唤着:“孟喃之,孟喃之……”
没有人应答。
直到一声冷哼,江缈月才蓦然抬头。
那人踏着绿光,悬于半空,像是踩过亘古,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颇有些高傲自得地停在她的面前。
而江缈月周身的绿色火焰突然像被给足了生机,越烧越烈。
“别唤了,孟喃之可不在这儿。”
那人俯下身子,指尖贴着江缈月的脸庞,轻轻滑到另一边,像是在勾勒轮廓似得,突然戏谑道。
“哎呀呀~可真像啊!”
因着近身了,江缈月才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只是,真是神秘兮兮的,脸上戴着半遮面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张嘴巴,光是这样看着,根本看不出个大概。
只是那语气凉凉的,同孟喃之清磁般的声音大相径庭。
江缈月看着对面人的手指在她脸庞滑过,头嫌恶地转到另一边。
她想挣脱,身体早被神力压制住,空抵在原处。
那人不恼,脚尖的绿光骤然消失,轻踏在地面上。
“忘记自我介绍一下了,阿觅,我是周修。”
周修?她从未听说过。
“我是沈卿素。”
“哦?沈卿素?”哪知那人眼神一抬,手指插入江缈月的发梢揉了揉,颇有些责怪意味。“她不是早死了吗?”
江缈月霎时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明明她还在沈卿素身体里。
“孟喃之呢?”
江缈月不愿与周修斡旋。
“阿觅?这是与哥哥说话的态度?”周修退后一步,直直得看着她。
“我不是阿觅,我没有哥哥,你想妹妹想疯了吧?”江缈月瞟了周修一眼,极无奈。
本想着周修该回一些什么?他又怔怔地浅笑了几声。
“确实是。”他的妹妹早就死了。
“孟喃之呢?”江缈月执拗地再问。
“哎呀呀~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周修右手一抬,撤了些江缈月身旁的压制。“你唤我哥哥我就告诉你。”
江缈月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强认亲戚的,颇有些恼怒了。
可是面前的人神力太过高深,她若是强硬着来,对她没好处。
“将我身旁的压制撤了。”
“已经撤的够多了。”
“哥哥。”
江缈月唤的极小声,可是周修耳朵好像极灵一般,立马笑逐颜开将江缈月身上的压制再撤了些。
“你猜猜孟喃之在哪里?”
“不知道。”
“我呢,把梦境篡改了。他被关在哪里了呢?”周修敲了敲脑袋。“忘了。”
“哥哥。”
江缈月再唤一声。
周修脸上的笑容更盛,假意突然想起来一般。
“啊!原来被我的神力掩在这里的某个角落了。”
随后,周修笑得更加狷狂。
“真是无趣,才不过两百年,他的神力竟消亡到如此境地。如今可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两百年?”江缈月听得仔细,疑惑道:“你也是筑梦师。”
谁知,周修对之鄙夷到尘埃里,极为不屑:“筑梦师?他们筑梦一族被我杀得只剩下孟喃之了。”
尔后,他用更加桀骜的语气说:“而我,是梦界唯一一个湮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