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低着头玩弄着手中的石子,一声“疯子”在他耳边好似极中听。
只见他微微颔首,笑颜相迎:“你瞧瞧你,怎么还生气了?我可是把挡在你和宋天雍身前的阻碍给清除了。”
“看起来,你一点也没有感恩之心。”
说完,周修耷拉着眉毛,好似真的对沈卿素很失望似得。”
倒是那宋天雍比沈卿素要冷静许多,抬着闪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周修:“你要我的血,为何?”
“嗯……”宋天雍垂着眼思索了片刻,猛地抬头,“让我想想,也是我梦中之人吗?”
“那个会拿蓝灯笼的人?”
说完,大概宋天雍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梦中的事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呢?
但心里总是有预感,那就是。
江缈月点点头:“他昏迷了,巫医说还需你的血才能救他。”
“那倒不是难事。”
“只是,我为什么要救他?”
江缈月抬着头,突然有些愣神。
她还以为宋天雍同意了。
周修轻笑一声:“哎呀呀!这事情难办了。”
“你赖以生存的,只是从孟喃之神识吸收的部分神力,若是原主消散了,你以为你能活多久?”
周修握着石头在手中不断打转,狂狷道:“你不是早被我刺破心脏,就那么躺在地上,一点点的感觉心脏里的血液慢慢流溢,流干吗?”
只见宋天雍脸色变了变,突然煞白。
周修看着他的表情,满意道:“你看看,得了好处还不知珍惜。”
宋天雍问:“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做吗?”
“挡着我路罢了。”
“我不想同你们动手,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要的,乖乖给我就好了。”
周修幻出一个极小的琉璃瓶,递给宋天雍。
“过几日我到宋府取,我和妹妹还有其他事情要办。”随后,他看着颓唐且失神的沈卿素,解了压制,笑了笑:“不用太过迷恋我。”
……
江缈月看着走在前面的周修,极其疑惑:“还有什么事情要办?你怎么没跟我说?”
周修挑眉:“小殿下在人界。”
“小殿下?帅吗?”
“跟我比还是要差了一点点。”
“所以我们要去找小殿下?”
江缈月皱着眉头,不明白,找小殿下和孟喃之有什么关联吗?
可是看周修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有所联系的样子。
“这不是你应该懂的事情。我找他另有安排。”
周修抬抬眉,一副你不懂的模样。
江缈月撇撇嘴,梦界什么时候有个小殿下了?
江缈月若有所思的跟上周修,凑在他身旁有些疑惑地问:“你说宋天雍会不会将血交给我们呢?”
周修:“给不给,都只是他自愿与否。他自愿,皆大欢喜。他不愿,我花点力气亲自取便是了。”
江缈月咽了咽口水,跟着周修总让她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怪瘆人的。
“如果他不愿,难道你会像杀了沈卿素养父一样杀了他吗?”
“不会。”
周修头也没回,冷声道。
“只不过他不让我安安静静,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江缈月皱着眉头,真是难以想象,周修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
周修带她去的地方,是瑶城的一间讲话本书的地方,还没踏进那门,便听着里头的先生正声色俱厉地说话本。
“这里有小殿下?”
江缈月显然不信。
她站在门口,看着搭台下面都是人。
完全想象不到梦界小殿下居然窝在这里,真是不务正业。
“他这么闲不用管理梦界吗?”
周修目向前方,盯着搭台上的先生,淡淡道:“梦界之主从不管他,对他没有那么苛刻。”
“哦……大概是没有大殿下那么厉害,不受重视一气之下跑出来了。”
此时江缈月为着编撰了一堆子的理由。
还没说下一个,周修就一记板栗敲了过来。
“不得胡说。”
不知何时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毕恭毕敬地对着周修说:“周公子,我家公子还未回来,他说你若来了,去里面等他。”
周修颔首:“不用,我在这里听听话本等他也可。”
“那请上座。”
随后便引着两人往二楼桌子就座,江缈月刚坐下,便觉得观感位置极佳。
怪赏心悦目的。
只是那讲话本的先生时而笑时而哭,声泪俱下的,倒是有些令江缈月触动。
“你常来?”
“啊……”周修点点头,“从前阿觅爱看,也来得频繁。之前这里也不叫瑶城的。”
江缈月动动嘴角:“周觅姐兴趣真广泛。”
怎么说啥都能绕到她身上?周修这个妹妹奴!
正发着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浅浅淡淡地笑:“阿修?很久没见你了。”
江缈月闻声一看,果真是一个俊男子,眼眸如星如墨,鼻梁高挺,唇薄而柔软,极温润。
“小殿下倒还是如往常一般清闲。”
“哪有得事,只是梦界我呆着腻了,倒极爱人界了些。”那人薄唇轻启,缓声道。
江缈月倒觉得声音极其中听。
“哎?这是。”好似这才注意到周修面前还有个她,那人走到江缈月面前,仔细瞧着,眼神突然缓了几分。
还未等他开口,周修就答。
“食梦族族长的千金,江缈月。”
那人细细听着,随后看向江缈月柔声道:“那可以叫你阿月吗?”
江缈月点点头:“都可以,我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那好。”那人嘴角弯弯,好像突然的兴致正好,“我叫梁炽。”
“叫我阿炽就好。”
江缈月一听,那可为难了,要是她爹知道她不尊梦界之主的殿下,可不得又气得罚她抄族规?
“不敢,还是叫你小殿下好了。”
梁炽听着仿佛有些惊讶:“你现在怎么这么拘谨了?”
“什么?”江缈月觉得奇怪,抬着头看着梁炽。
江缈月:“你见过我?”
这么一问,梁炽又好像突然变得很为难,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
“或许有吧?或许没有……”
随后,他好似觉得怪怪的,又补充道:“大概这些年我见道人多了,总感觉又见到她了。”
语气极其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