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周修瞧着江缈月没有一点涟漪的表情。
觉着十分奇怪。
话刚落,江缈月握着醒梦炉的手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周公子不是知道我为何吗?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江缈月一步步紧逼,走到周修面前:“对你来说,有意避让一点都不难吧?”
“为什么呢?还出现在我面前?”江缈月声音清冷,伴随着飘到空中的花火,眼神格外坚定。
江缈月死死咬着唇瓣,唇被她咬的发白。
周修听着,没有了声响。
而这些在江缈月眼里都是自我承认的话罢了。
她怒目圆睁,字字泣血:“难道你是为了提醒我周觅还活着?”
周修听着,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接过江缈月手中的醒梦炉。
“你太偏执了,阿月。”
就在此刻,花火骤停,鸢原山突然的平静,只留下周修一句冰凉的话。
“哦……”江缈月点点头。
“你大概说得没错。”
周修伸手扯了扯江缈月的袖子:“如果周觅醒了,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话落,江缈月才抬着头,眼神有些疑惑,突然又转为安定,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抑或想做什么。
停滞了许久,最后一字也没有吐露。
江缈月微微莞尔,拿起醒梦炉朝周修欠了欠身。
若是久了,天幕该发白了。
江缈月背着周修走着,突然听到周修在身后缓缓说道:“阿月,你不要活在阿觅的阴影里,你是你。”
你是你……
看着江缈月走远,周修突然冷笑了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才肯承认,周觅和江缈月是不一样的?
安着阿觅的神识,爱着阿觅爱的所有物什,却排斥关于阿觅的所有。
江缈月打心里排斥周觅,讨厌她的所有。
原来周修只觉得江缈月只是还没恢复记忆罢了。
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
其实阿觅也打从心里不愿再做自己了吧?
这些日子,他站在江缈月的院子里,观察着江缈月,打量她的一切。
她的低沉,她的暴怒,她的伤心与绝望。
有一刻,他脑海里突然转过:是不是周觅最后一段时间也是和江缈月一样的心思?
他当时自己也足够难过,没有真正关心了解周觅。
可是当他这次终于安静下来甚至可以说是以一个局外人角度来看江缈月时。
才突然觉得,原来周觅那段时间也像这样痛苦吗?
所以呢?连带着不愿意做阿觅的所有吗?
“没谈拢?”
就在此时,躲在一侧的人影走了出来。
周修转头看了一眼,轻笑了声:“她耍小孩子脾气了。”
“不过我若是她,我也会不理解的,你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可不就乱猜吗?”
梁炽靠着周修的身旁做了下来,躺好。
眼睛微微闭着,眼眸在眼眶里不断打转,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修,自从我爹死后,我有多久没有看到花火了。”
表面上是问着周修,实则是在问自己。
问后,自己又突然回着:“一百多年了。”
“梁烨知道你杀了你爹吗?哈哈。”周修看着梁炽一脸伤感的样子。
“若是知道,我这些年还会过得这么舒坦吗?”
“确实。”周修点点头,“怎么样了,叫你帮我打听的事情?”
“王宫内殿确实有一副棺椁,不过你确定那是阿觅生前躺过的?”
梁炽想到这事就觉得奇怪。
“江缈月沉浸在苍泽大陆的梦境里看到过。”
他当初就怀疑这事,苍泽大陆要么衍生的都是些虚幻梦境,要么就是往事重现。
江缈月当时说得湮灭族一族毁灭是真。
周觅自缢也是真。
那么她看到棺椁必然也是真。
他不能全说是阿觅的记忆,但是江缈月形容的极清晰,他不得不怀疑。
“那副棺椁放在内殿还没有处理?”
“那我可不知道,我很久没回王宫了,前几日我去帮你瞅了一眼。”
“那棺椁看起来很重要似的,梁烨的随从紧张的不得了,还有专人看管。”
“梁烨?”
梁炽点头:“你这事可能和我哥脱不了干系,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宝贝着那副棺椁呢。”
梁炽回想起他帮着周修去内殿找那副棺椁。
本来他还觉得很诡异,内殿怎么可能放一副棺椁嘛,太天方夜谭了。
刚在梁烨寝宫外便看他有些异常的往内殿走。
梁炽又偏着好奇心极重,跟着梁烨走着。
梁烨喝了酒,有些踉跄。
走到内殿,外面那看守的立马过来扶着梁烨:“主人,怎么又来了?”
梁烨一把推开那看守的打开门进去,虽然就一小段时间,足以看到周修说的那副棺椁了。
由着有人看管,梁炽没有近身看着,梁烨呆了一刻钟便离开了。
“阿月在梦里见过那副棺椁,还有和自己一摸一样的人躺在里面。”
“你们内院有没有可以将一个死人的神识换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秘术?”
“我当时问了孟喃之,他不记得有这个了。”
“我想着你读书多,你想想?”
周修也是半开着玩笑。
梁炽眯着眸想着,答:“这都不算秘术了吧?这是禁术。”
“我怎么会看。”
禁术一本,内院或有记载,但他怎么可以去看去了解?
如果江缈月真是周觅,周觅是什么时候被提取神识的?
周修当时明明妥善将她安葬,又如何能将她神识安在江缈月身上?
若是如此,也有一种可能。
那人将周觅挖了出来,用内院禁术提取神识,还得取一副身子来。
“我看你是时候回王宫了,你帮我查查这事。”
周修声音冷冷的,他已经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了。
“我可不想跟我那哥有交集啊!”
梁炽就差举手投降了。
“倒也不是怕他,如果真是他挖了阿觅的棺椁,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只是如今,是不是该去看看阿觅在不在那里呢?l
周修抬头,眼神冷冷地:“不用问了,她不在。”
梁炽:“!!!”
周修:“我去看过了。”
“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