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陆听酒自然是欢愉的。
不过她看着像是在外面等了很久的陆祁临,问道,“哥哥是专程来接岁岁的吗?”
“陆少。”
刚好赶了上来的欣姐,看见陆听酒旁边的男人,恭敬的叫了一声。
陆祁临对陆听酒应了一声后,才看向欣姐,温声道,“麻烦你平日里照顾岁岁了。”
“不麻烦,不麻烦。”
欣姐笑着道,没说陆听酒的一丁点不好,“酒酒平时里很听话,也不闹腾,还认认真真的拍完了一部戏……”
“欣姐。”
欣姐才开了个头,就已经听不下去的陆听酒,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攥紧了点,随即开口阻止了她。
而她下意识的,去看自家的哥哥。
果然。
陆祁临唇角漫着清润的笑意,温声调侃,“岁岁当真这样听话?”
陆听酒移开了眸,嗓音微低,“……你可以试着去相信。”
而一直看着她的陆祁临,唇角笑意微深,“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好。”
由于穿的礼服不方便,所以陆听酒坐上了后座。
而陆祁临是自己开车来的,替后座上的陆听酒系好安全带之后。
随后才起身,看向一旁的欣姐。
而欣姐在圈内那样久,惯是会看人眼色的。
便立刻笑着道,“陆少你们先走,小小的车马上就到了,我坐她的车。”
陆祁临见状,朝欣姐微微颔首之后。
才绕过车头,回到自己的驾驶位。
……
车驶出去三四分钟后。
陆祁临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陆听酒,才温声开口,“岁岁。”
“后座上的盒子里,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陆听酒听到他的话后,顺着看到了后座上安静的摆放着的黑色礼盒。
视线停了几秒,陆听酒才伸手拿过来。
打开之后,看见里面的东西,陆听酒微顿了顿。
时不时扫一眼后视镜的陆祁临,陆听酒的反应,自然落在了他的眼中。
“上次你要我替你去找的那把枪,沈洲那里没有。看看这把,喜不喜欢?”
陆祁临的音色,是属于清润的那种。
所以他不疾不徐的音调,又带着一点宠溺时,似是可以包容一切。
就像是被他眼也不眨就送出去的一把枪,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家妹妹是不是有使用到它的可能性。
陆听酒低眸,看着安静的躺在黑色的盒子里,泛着冰冷寒光的银色手枪。
很小。
差不多一手就可以握住。
看得出来,是特制的。
跟她之前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几乎是。
“哥哥怎么知道,之前那把的型号和颜色?”
陆听酒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是淮止给你的?”
陆祁临接着她的尾音道。
倏地。
陆听酒抬眼,看向自己的哥哥。
而驾驶位上的陆祁临,从容的转了下方向盘。
身后的人即便是没有回答,陆祁临都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清润的语调里,有种淡淡的无奈,“你的东西,从来都是用完就扔。”
“除了淮止给你的。”
更何况是被沈洲那人染脏了的东西,岁岁还是想要,对她的意义,肯定是不一般的。
而且,随手能够送她这样东西的人。
除了淮止,陆祁临不做他想。
没有听见后座上的人,再传来声音。陆祁临扫了一眼后视镜,“要淮止给你的,不要哥哥的?”
随后,陆祁临又道,“那把枪没在沈洲的手上,如果酒酒非要,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
“当天是霍庭墨将你送去的医院,你不妨问问他。”
带了点清香好闻气息的车内,只有两个人。
所以陆祁临的声音落下来时。
字字清晰。
依旧是一身礼服裙的陆听酒,肩上原本白皙的肌肤,被陆祁临银灰色的西装,遮得严严实实的。
只有隐隐约约露出的肩颈线优越。
陆听酒紧了紧手中的礼盒。
随后,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
车子在星湖湾停下。
陆听酒下车之后,要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
陆祁临阻了她的动作,“披着。”
“离门口还有几步的距离。”
陆听酒迟缓的,轻点了点头,“好。”
而陆祁临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心不在焉的?”
“要是干妈回来,见你这样敷衍她,估计又要伤心了。”
“谁回来?”
陆听酒像是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而看见陆听酒的神情,陆祁临就知道她没有收到消息。
随即哑然失笑,“估计他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让我说漏了嘴,”
“岁岁见到他们,还是依旧要有惊讶的表情,嗯?”
听见陆祁临说的话。
陆听酒脸上的神情,也只是微顿了一秒。
随后就漫上了笑意,她的眸底欣然,“干妈要回来啦?”
看见她眼底的欣喜,陆祁临也跟着笑了一下,“就知道你会开心,他们才没告诉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们好久到?”
陆听酒紧跟着他最后一个字眼,追问道。
但陆祁临却止了话头,半开玩笑的道,“怎么,眼前的哥哥你不想,就想着干妈他们回来?”
陆祁临微弯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是哥哥平时对你不够好,还是干妈一贯太宠着你了,让你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他们?”
陆听酒微微后倾,眼眸转了转,清越的小嗓音,“哥哥也很好。”
“他们更好?”
陆听酒抬眸对上他的眼神,眨了眨眼,眉眼间灵动,“现在的哥哥更好。”
陆祁临听着她明显偷换了概念的话,笑意清润,“小滑头。”
陆听酒虽然不太满意他的称呼,但依然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干妈他们好久到?我想去接他们。”
这次,陆祁临倒是说了实话,“上次跟干爹通视频说的,干妈身体有好点了,就想着回来看她的岁岁。”
“但回来的具体时间,倒是没提。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了。”
见自家妹妹脸上欣喜的表情淡了些,陆祁临温声安慰道,“反正两年多都没见,岁岁也不差这几天,对不对?”
陆听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跟陆祁临告别,“那哥哥,我先进去了?”
察觉到岁岁心情的变化,一时陆祁临倒有些后悔,随口给她提了这样一句不确定的事。
眼底蕴着宠溺,陆祁临慢慢的道,“好。有事跟哥哥说。”
闻言,陆听酒抬眸看他,清浅的音似不满,“你总是把我想得很脆弱。”
从小到大,陆祁临把她当做一个瓷娃娃对待,生怕磕着碰着哪里。
无论事情大小,好像他都要知道。
陆祁临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失笑,随口哄道,“岁岁才不脆弱。”
话音一转,陆祁临语调依旧温和,“没事,岁岁也可以来找哥哥。”
陆听酒轻轻的笑了笑,点头。
她抬步离开。
不过几步的距离。
“岁岁。”
一身气息清隽的陆祁临,站在车旁,开口叫住她。
陆听酒止住脚步,回头看了过去。
陆祁临看着在灯光下异常耀眼的岁岁,温声道,“如果哥哥今天送你那把枪,你不喜欢。”
“过几天,淮止回来了。”
陆祁临清润的嗓音,在空旷的夜晚里,显得缥缈随意,“让他再亲手送你一把。”
……
陆听酒踏进客厅时。
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而原本正听着林白报告公司情况的霍庭墨,听见声响的时候,便朝门口望了过去。
随后,起身。
“酒酒。”
霍庭墨在扫过她怀里抱着的礼盒时,眉宇微皱。
而下一秒。
在看到披在陆听酒身上的银灰色西装时,霍庭墨眼底的墨色,瞬间就不动声色的沉了下去。
“晚宴这么早就结束了?”
在伸手揽过陆听酒的时候,男人的手随意的微微一动。
原本披在陆听酒肩上的西装,垂落在地。
而瞥见陆听酒肩上大片的白皙时,男人本就沉下去的暗色,此时更是浓郁到极致。
“酒酒。”
霍庭墨低低哑哑的声音响起,“身上的礼服,是公司给你准备的,还是你经纪人准备的?”
“嗯?”
陆听酒抬眼看他,“我自己的,怎么啦?”
霍庭墨伸手,拨了拨她散在颈间的几缕发丝,呼吸微沉。
定定的看了几秒。
但最后,他也只是低声道,“晚宴上是不是没吃东西?”
“吴姨煲了汤,再让她炒几个菜,你吃一点。”
说话的同时,霍庭墨就吩咐了下去。
而他将陆听酒打横抱起的时候,陆听酒下意识伸手的抓住了他的衣服,“霍庭墨。”
陆听酒怀里的礼盒,掉落在地。
霍庭墨低应了一声,随后准备把她径直的抱上楼。
然而,抬脚触到礼盒的时候。
霍庭墨一低眸,自然而然的就看见了从礼盒里掉落出来的东西。
男人沉郁到极致的瞳眸,重重一缩,“酒酒。”
陆听酒不明所以,一抬头,她就看见了霍庭墨沉冽下来的气息。
“礼盒,谁给你的?”
男人低低沉沉的问,携着微末的逼迫。
陆听酒眉眼轻蹙了蹙。
但她还没有开口,男人的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
“扔了。”
“酒酒,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把这把枪扔了。”
说完之后。
霍庭墨看了一眼,站在客厅内的林白。
随后踏过那把手枪,霍庭墨径直的朝楼梯口走去。
但就在他要踏上第一级阶梯时。
清越如水而不辩情绪的声音,响起。
“哥哥给我的。”
男人稳重的步伐,未停。
而陆听酒眼尾的余光,已经扫到林白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拿去销毁了。
陆听酒原本搭在男人肩上的手,随后缓缓的环住了他的脖子。她看着眉宇深冷的霍庭墨,轻声道,“阿墨,是哥哥给我的。”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个昵称。
成功的让男人止住了脚步。
微顿几秒后。
已经走在楼梯中间的男人,低眸,认真的注视着他怀里女孩的脸蛋,不放过她眼底一丝一毫的情绪。
低沉的语调,明显不确定,“陆祁临?”
陆听酒嗯了一声。
“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是他的?”
……
在看到陆听酒点头之后。
霍庭墨从看到她进客厅的那刻起,一直微微紧绷的神情,才稍稍的松懈了下来。
“林白。”
他沉声道,“给太太收好。”
不轻不重的嗓音,让即将踏出客厅的林白,背脊一凉。
林白忙不迭的转身应道,“好,好的,霍总。”
而霍庭墨话音落下之后,抱着陆听酒的手,微紧了紧。
然后稳稳当当的抱着她,径直的上了楼。
……
主卧里。
霍庭墨将陆听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温声道,“把礼服换了,我们就下去吃饭。”
随后霍庭墨起身,去从隔壁专门给陆听酒打造的衣橱里,拿了一件家居服过来。
拿过来的时候,霍庭墨微顿了一下,才递给陆听酒。
陆听酒伸手接过。
静了半晌后。
陆听酒抬眼,看着依旧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俊美的脸上无波无澜,只是一双瞳孔,漆黑得厉害。
霍庭墨看着被他放在床上的陆听酒,跟她足足对视了好几秒。
他才僵硬着声,嗓音微低,“我先出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陆听酒红唇动了动,但在他关上卧室门的时候,到底也没出声来。
……
陆听酒的礼服,为了跟裙摆上星星钻钻的花纹相符合,背后缝合的方式,是用的小星钻点缀而成的,一条条银河系般的小链条。
好看是好看的。
但难解,也是难解的。
陆听酒在床上解不开,索性到落地穿衣镜前,看着镜面里的显现出来人影,反手一点点的伸到背面。
……
解了好几次,都没解开。
同样。
卧室的门,也被敲响了好几次。
“酒酒,好了吗?”
试了好几次的陆听酒,累得跪坐在地的趴在床尾上,有气无力的一个‘没’字,才落下音来。
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时。
还累得微微的喘了气的陆听酒。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时。
但不知怎么的。
梦幻色礼裙背后,明明已经解了十几分钟都没解开的小星钻链条。
在那瞬间,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