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瑾下楼时,刚好遇见已经吃完早餐,正往客厅走的陆听酒。
距离几米远时,容祁瑾停下了脚步,叫住了她,“陆小姐。”
闻言,陆听酒微微颔首,“容医生。”
容祁瑾看着陆听酒,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变了很多。
以前的她,虽然没有外界传的嚣张跋扈,但肆意任性是有的。
许是因为霍庭墨的关系,遇见他时,也总是直接漠然无视,当做没有看到。
如今倒像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一般。
想到刚刚在楼上书房谈及到的事,容祁瑾顺便温声询问了一句,“陆小姐最近……有没有接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容祁瑾这样一说,陆听酒就大概能够猜到他问这句话的缘由,“没有。”
陆听酒淡笑着否认了,“心脏疼是毫无征兆的,我没有接触到任何跟平常有异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陆听酒的眉眼,甚至比平常还要淡然上几分。
既然陆听酒亲口否认了,容祁瑾当下也不好再追问。微微颔首,“那我就先离开了。”
陆听酒应了个好字。
容祁瑾离开客厅时,回头看了一眼坐沙发上正接着电话的女孩。视线微停几秒后,才转身离开。
……
“干妈。”
陆听酒眉眼弯弯的喊着,语调柔和了下来。
她接的,正是简萧伊打过来的电话。
“岁岁起来了?”
伊夫人熟悉而宠溺的声在电话那边传过来,“干妈还以为要打第二次,才有人接。”
陆听酒随意的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拿了一个定制的抱枕,懒懒的抱在怀里。
听见伊夫人的话,陆听酒看了一眼窗外透过来的明亮的光线。不由的失笑,“赖床这种事,都是我很小很小的事情了,干妈还要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岁岁,干妈倒是挺怀念小时候的岁岁。”
一提及陆听酒小的时候,伊夫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小时候你起床气大,被不小心吵醒后,总是抱着你淮止哥哥给你的芭比娃娃,不准佣人靠近你。”
“还是淮止摸清了你的习性,从隔壁过来哄了你好一阵,你才肯洗漱下楼吃早餐。”
陆听酒抱着抱枕的动作不变,眉眼的慵懒微微散了散。
聊了几句,伊夫人才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伊夫人一贯听起来温婉的语调,有着刻意放低的轻缓,“岁岁,我想让你来云间十里,小住几天。”
陆听酒还未出声,伊夫人就以更低的语调接着她刚刚的话道,“干妈的身体,在云城不能久待。想让你多陪陪干妈。”
自从伊夫人三年前病发,之后就不能离南洲太久。
这也是这三年,她没有回过云城的原因。
这次回来,无非是有了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陆听酒正要开口拒绝的话,顿在了口中。
察觉到陆听酒的犹豫,伊夫人倒是含着笑意的声传来,“之前岁岁不是说,淮家是你第二个家。”
“怎么现在让岁岁回自己的家,也不愿意了?”
陆听酒当即下意识的否认,“不是不愿意……”
“她不会去。”
手机从陆听酒手里抽走的瞬间,男人熟悉低沉的声,响在耳边。
“伊夫人,酒酒不会一个人去。”
霍庭墨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陆听酒眼里的情绪,不急不缓的说出来的,“星湖湾是她唯一的家。”
“如果您实在想念酒酒,我可以带酒酒一起来拜访您。”
霍庭墨垂眸看着陆听酒的眼神,溺了一层格外浓稠的深黑,但语调又极为淡然,“但要让酒酒去住几天,抱歉,伊夫人,没有可能。”
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霍庭墨说完后随即挂了电话。
陆听酒看着他的动作,微怔了怔。
霍庭墨将手机重新还回给陆听酒的时候,想要抓住什么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攥紧她的手。
“酒酒,不要去。”
一字一顿的语调,低哑中携着些许的强势。
他知道伊夫人在酒酒心中,占有怎样的份量。
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不能有丝毫的退让。
一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更何况。
他防的,不是伊夫人。
陆听酒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心底蓦然刺痛。
“她是干妈……”
陆听酒低低喃喃的道。
但溢于唇齿间的话还未说完,陆听酒就像是无意识的,缓缓起身。继而不由自主的,朝男人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