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妤神色微微愕然,“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陆听酒淡淡的道,随后坐了下来。
“是你在圈子内,散发哥哥要跟你订婚的消息?”
陆听酒开门见山的说。
这本来就是她今天来见古诗妤的目的。
微微愕然后的古诗妤,随即脸色恢复了正常。
古诗妤盯着她,“酒酒,不应该吗?这是他的承诺。”
“承诺。”
陆听酒唇齿间过了一遍这两个字,清冷而精致的面容染了若有若无的轻嘲,“这个承诺到底怎么来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是么。”古诗妤淡淡的笑。
她看着眼前这个足足比她小了五六岁,但还要比她更淡泊从容的人,气场始终压不住她,眸底深处的笑意,微深了深。
“说起清楚,酒酒应该比我更明白,祁临不过是替你赎罪而已。”
古诗妤直直的盯着陆听酒的眼睛,“你一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第一个赶到。出了事,他也是第一个为你担责。”
甚至是在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下,一丝一毫的谩骂都舍不得陆听酒承受。
古诗妤看着陆听酒的眉眼不变,嗓音淡缓,“你不想让你哥哥跟我订婚,可是酒酒,我失去的这两年,谁来弥补我呢?”
逐渐的。
古诗妤的语气冷冽了起来,“我的家庭、事业都被人插足给夺了去。商业联姻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我只是冰冷的交易之下产出的一个工具。”
“他跟第三者所谓的爱情结晶,成了古氏的大小姐——”
“阮扶音位取代了我的位置,成了古氏的总经理。酒酒,我失去的这些筹码——”
古诗妤蓦地顿了下来。
抓住毛毯无意识攥紧的手,背面隐约可见细白的青筋。
停了几秒后。
古诗妤才像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眼里的冷意逐渐消匿。
她低眸伸手缕了缕垂在肩侧的发丝,再抬眼看向陆听酒时,偏侵略性的眼角带了温婉的笑。
“祁临提出跟我订婚,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两年前的事情,谁能够未卜先知呢。”
古诗妤温言轻语的道,脸的笑意也是恰到好处。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柔和。
单看古诗妤这个人,她是端庄的。
陆听酒安静的听完了古诗妤的整段话,没说一个字。
直到古诗妤说完。
陆听酒才抬眸看向了古诗妤,微微勾了勾唇,若有若无的弧度显得凉薄,“所以,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你的所有家庭和事业,赌在了哥哥身?”
古诗妤脸的笑意微微凝住,”……酒酒,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啊……”
陆听酒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溢出了凉意,“商人重利。古小姐作为原本到古氏集团的总经理,也应当如此。”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人毁了家庭夺了事业’,所以拽住一切可以拽住的事或者人。是不是我推你的,转角处没有监控,你自己心里也是一片黑么。”
似乎是戳中了心底某个隐晦的点,古诗妤从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底看似温婉的笑意,也彻底淡了下来。
“酒酒。”
陆听酒看着她,净澈的眉眼蕴着薄凉,“明明醒来后可以说清楚一切,但还是把自己放在看似是受害人的位置。”
【但祁临,这两年里,我的家庭、事业都被人插足给夺了去。包括我所谓的爱情都是被当做交易条件,才换来的。】
原话。
当日古诗妤醒来时,她当着病房里所有人,说的原话。
“急于抓住什么来改变目前的境地时,刚好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送门来。论事业,借助陆家可以帮你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顺便从源头杜绝了阮扶音写进古氏族谱的机会。”
若是古氏握在古诗妤手里,阮扶音翻不出一丁点的水花。
“至于所谓的爱情——”
陆听酒偏头看着古诗妤,看似漫不经心的语调,眼睛却盯着她脸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这样的交易条件,究竟是始料未及,还是是蓄谋已久?”
当初订婚的条件,最开始,是古家的人提出的。
而提出来的人,是古夫人。
“酒酒。”
刚刚还身体抱恙的古诗妤,一下子站了起来。
脸色微微僵住,接近难看。
陆听酒的视线在她脸停住,探清她眼底的情绪时。
微微一静。
接着,清越的嗓音,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订婚宴之前,把事情澄清。”
站起来后的古诗妤,不过几瞬,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但也没有了客套的微笑。
陆听酒。
在她的印象里,不过是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而已。
肆意娇纵,任性妄为。
没想到……
陆听酒起身离开时。
古诗妤开口了。
“酒酒。”
古诗妤还是这样叫她。
但她没有回应陆听酒所说的澄清一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
“论身份,阮扶音不过是一个私生女。”
“古家好歹也是云城的豪门之家,就凭古总的偏爱,你觉得他能堵住古家众多长辈的苛责,把古家交到阮扶音手里?”
陆听酒没回头。
古诗妤盯着背影一派淡然的陆听酒,不急不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记得没错,她当初可是跟那位,一起到的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