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好了衣服的陆听酒,出来时刚好就听到霍庭墨说的这句话。
淮止目光停住的时候。
霍庭墨似乎是有所预感的,朝他身后看了过去。
刚好。
对上了陆听酒一双深静得无波无澜的眼神。
霍庭墨看着陆听酒,眼神深了些许的同时。
朝她走了过去。
“酒酒。”
男人一身冷冽的气息,在靠近陆听酒的那瞬间,蓦地变得温和。
霍庭墨停在陆听酒面前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遮挡了陆听酒可能会朝他身后看的视线。
陆听酒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眼皮,对上霍庭墨深黑幽沉的眼,清越的嗓音懒漫,“你要赶他走?”
刹那间。
霍庭墨浑身紧绷,连带着看向陆听酒的眼神,也似乎凝固了般。
“酒酒”霍庭墨眼神很深的注视着她,嗓音低沉,“你想让他留下来?”
陆听酒眼眸漂亮,眸里净澈。唇上忽地漫上几分笑,“你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吗?”
熟悉。
霍庭墨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的深了几分。
那晚上他跟她说,让孟惺留下来把戏份拍完时,她心里也有这样刺痛的感觉?
忽然间。
陆听酒莫名的皱了皱眉。
身体一动,准备去找柯导时。
霍庭墨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陆听酒抬头看他时。
低沉微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不要过去。”有淮止在的地方,他不要她去。
陆听酒嗓音淡静,“我找柯导。”
静了两三秒后。
霍庭墨的身形,依旧未动。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淮止,看见这一幕时。
似仙似尘的眉眼,隐隐染上了几分寒凉。但不显露分毫。
“岁岁不是所有物。霍庭墨,你已经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了。”
正常人,谁会要求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做事。
“你闭嘴。”霍庭墨眉眼清冽,嗓音冷怒,“我跟酒酒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穴手。”
没资格。
淮止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气质清冷疏漠如云端仙。
如冷玉般精致的眉眼间微澜时,淮止看向了霍庭墨。
“没资格?”
淮止淡淡的道,“论时间,岁岁被我护在身旁养了十九年。论身份,岁岁认我母亲为干妈,于她来说,我是犹如兄长的存在。再者再者,岁岁二哥与我是至交好友。”
“单拎哪一条,哪一条不够资格?”
最重要的是,他跟岁岁,青梅竹马。
话落,淮止眼底沁着难辨的寒凉气息。
霍庭墨俊美极致的脸庞上,神色微变时。顿时覆上了一层彻骨寒霜笼罩过的冰冷。
他眸色阴冷的盯着淮止,眼底深处浸着无限的寒意。
淮止说的,句句属实。字字让他忌惮。
静寂了好几秒。
霍庭墨喉结滚动,极致低冷的语调从缓的陈述
“酒酒是我的。”
酒酒是他的。
闻言。
淮止雅致清绝的眉眼不动,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合法吗?”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霍庭墨整个身体,蓦地僵住。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隐晦最为恐惧的那一点。
周身骤然变得寒厉至极的气场,掩了男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淮止。”
在霍庭墨身后的陆听酒,走出来,淡淡出声。
淮止安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但又知道陆听酒开口,必定是维护霍庭墨。
所以淮止没给陆听酒说话的机会。
他直接把手里一直拿着的一卷东西,递给了陆听酒,“知道你进娱乐圈的时候,便想着为你量身打造的剧本。”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霍庭墨先看到的剧本名字。
远赴人间
下一秒。
撕碎的剧本。
淮止来得及收手,但没收手。
甚至是只要他想,任何人都无法从他手里夺走东西。
但他没有。
在察觉到霍庭墨有所动作时,淮止反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稍松开了手。
陆听酒甚至是,只看得见白色的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下一秒,就看见那东西在霍庭墨手里成了碎片。
“她不接。”
霍庭墨眼神冷漠的掠过淮止,嗓音更是凛冽,“酒酒想要什么样的剧本,我都可以替她找来。”她不要你的。
原本以为,会在淮止的脸上,看到冷怒、寒厉等生气动怒的神色。
但都没有。
淮止惯会深藏所有的情绪。
不显露分毫。
外人无从辨别。
淮止雅致清隽的眉眼淡然,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眼底漾起隐有波澜的微光时,蕴着温暖和明耀。如神明坠落尘世。
淮止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陆听酒脸上。
“电子版的,三分钟之前,我已经发给你了。”
霍庭墨手里还残留着的比他手上的苍白还要暗上几分的碎纸屑,蓦地飘落而下。
他蓦地转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少女。许是慌乱,低沉冷冽的嗓音染上了命令的语气。
“不准你接!”
一但她接了这个剧本,到时候的导演,必定是淮止。
这样一来。
他们几乎会天天见面。相处。
他不允许。
霍庭墨几乎是没有用过这样低沉冷冽的语气,对陆听酒说过话。
在陆听酒面前,他向来温和。
陆听酒眉眼轻蹙时。
霍庭墨蓦地伸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褪去冷冽后,低哑微微急促的声音响起,“不要接,酒酒,不要接。”
陆听酒看着近在迟尺,也无比熟悉的俊美脸庞,淡凉出声,“霍庭墨,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只能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你不允许的,我碰也不能碰。”
“酒酒,其他人的剧本或者戏份,你想接就接,我不会干涉分毫。”
霍庭墨黑眸注视着陆听酒,眼底深处有难辨甚至难以掩藏的情绪。嗓音低沉紧绷,犹如从吼骨深处溢出的喑哑,“可他是淮止。酒酒,他是淮止。”
有无望吗
应该有的。
陆听酒看着霍庭墨眼底,浓郁到暗黑的情绪。紧绷到极致的脸部轮廓,似乎都染上了肃杀的气息。
他看着她。
此时此刻眼底深处,都只有她一个人。
恍若他的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她一人。
陆听酒心间,微微一震。
纤长细密的眼睫微颤时。
“淮止。”
陆听酒听到自己轻轻的道,“你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