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淮止蓦地惊吼出声。
陆听酒低头。
看着自己的血,喷在了原本就快要燃尽的仙女棒上。
眨眼之间。
点点火光,熄灭了。
“岁岁!”
“岁岁”
淮止几乎是下意识的接住了陆听酒。
同时。
在看见血的那瞬间。
陆听酒抓住了淮止的手。
而不远处。
手拿永生花的男人,看见陆听酒被人抱在怀里的时候。
寒冽冷毅的眉宇,几乎瞬间压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
陆听酒再也受不住似整颗心脏被无数刀生生碾碎的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淮止雪白的衣袖上,甚至染了细细密密的血色。
“岁岁!”
淮止刚要去给陆听酒把脉。
但下一秒。
陆听酒就落入了一个温热而熟悉的怀抱。
淮止不肯松手。
他看着眼前蓦然出现的男人,第一次冷厉出声,“霍庭墨,你没看见她吐血”
“把她给我,她才不会疼。”
温温淡淡到毫无起伏的话音落下后。
整个草坪上,瞬间寂静。
接近死寂。
淮止黑色的瞳孔,微微一震。
心底蓦地生出一种不可置信,甚至是恐惧的想法。
陆听酒因为心脏疼得太厉害,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霍庭墨说的话落在她耳旁,只剩下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字音。
僵持近乎死寂的气氛中。
陆听酒甚至疼得整个身体,都细细密密的轻颤了起来。
察觉到她身体反应的淮止,低头看着她已经疼得咬破了皮的唇瓣。
几乎是下意识的抱紧了她。而后,又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
“岁岁”
一秒不停歇的,霍庭墨将陆听酒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
霍庭墨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忽地顿了顿。
淮止紧紧攥住陆听酒的衣角,不肯也没舍得松手。
“你说不会让她疼”
“放手。”
霍庭墨不带任何起伏的凛冽出声。
但淮止不放,霍庭墨也不催。
只是手下抱住陆听酒的力道,愈发的紧。
淮止看不到陆听酒的脸蛋,刚刚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似乎是被惊了一下。
淮止蓦然放手的时候,寒冽暗黑似乎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字字沉冽到极致。
“好,我放手。”
“但她要是有一分一毫的损伤,霍庭墨,南海十七洲的人,必定世世代代跟霍氏一族,势不两立。”
淮止看了一眼陆听酒。
然后才彻底松开了手。
霍庭墨的声音,反而淡漠至极,“要是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痛。”
没有回星湖湾,霍庭墨直接将陆听酒抱上了车。
而被霍庭墨拿了一路都不离手的永生花,此时被他踩在了脚底。
上车后。
霍庭墨冷冷的给出了几个字。
“去星极塔。”
“好的。”
驾驶位上的林白,连大气都不敢出,立即应道。
后座上。
从弯腰抱起陆听酒到现在,霍庭墨才低眸看向她。
以往精致漂亮的脸蛋,此时血色全无,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白。似乎是疼到了极致。
霍庭墨又将陆听酒抱紧了些,紧紧挨着自己的怀里。
伸手拭去陆听酒唇角的血迹后。
霍庭墨低首,将她额间冒出的细细密密的冷汗,一一吻去。
“酒酒。”
霍庭墨的声音沙哑了下来,“你喜欢看烟花,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陆听酒,整个人痛到麻木,连带着眼神也是微微恍惚。
“不去不喜欢”
手下紧紧攥住了男人的衣服,陆听酒低低喃喃的道,“我好像有种生不如死的错觉”
“霍庭墨”
后面的话,霍庭墨没有听到。
也不知道陆听酒是没说了。还是她说得太轻太低,连霍庭墨也听不到了。
生不如死。
霍庭墨黑色的瞳孔,轻轻一震。
但他还是低下头,亲了亲陆听酒的额头。
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
“乖,看了烟花,就不疼了。”
星极塔。
云城最高的建筑物。
霍庭墨抱着陆听酒,上了顶楼的天台。
一眼看去,是云城的万家灯火。
犹如无边无际、浩瀚壮阔的星海。
三分钟后。
漫天的烟花,璀璨绽放在夜空的那瞬间,整座城市恍若白昼。
霍庭墨低头看向他怀里的人,嗓音温柔而宠溺,“酒酒,你睁眼看看。”
心脏处的痛,慢慢消减时。
陆听酒睁开了眼。
盛大而绚烂的烟花,恍若永不下坠的流星。
星河长明。
灵魂永驻。
在最深最远处。
黑夜里的星星,缓缓移动,最终汇聚成四个字。
岁岁无忧。
陆听酒眼底很平静。
平静到她看了一眼后,又重新闭上了眼。
霍庭墨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蓦然滞住。
下一秒。
陆听酒下颌被掐住。
她睁眼的同时,霍庭墨低头吻住了她。
“酒酒,你要他吗?”
“怎么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听酒看着绽放在头顶上的烟花。
眼角有点点湿润散开。
怎么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想要忘记,但又无比清晰的对话,似乎从远空传来。
岁岁,答应妈咪,以后不能喜欢淮止哥哥,好不好?
为什么呀?妈咪!岁岁最最最最喜欢的就是淮止哥哥!
如果岁岁喜欢淮止哥哥,那他这辈子都没有自由了。不能玩喜欢的玩具,不能吃爱吃的零食,不能接触新的小朋友,不能做一切他喜欢的事情。岁岁想要淮止哥哥这一辈子都没有自由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