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雍州城里最是繁华的福明大街,此刻虽是清早,前来购物的客人不多,但是却都是来来往往的店铺掌柜和伙计,都在点货理货。
乍然间传来的一声高呼,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准大步向着最靠近他的一家布庄走去。
这间布庄,也是顾准那契书中所有的其中之一。
“原来是顾准顾公子啊,这什么风一大早就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鬓间有些许白发的男子急匆匆凑了过来。
而周围围观的人,见到这男子,却纷纷是面色一变,而后略显慌张地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顾准一看,正是昨日给自己送来金票银票和契书的那个傅府管家傅贵。
见到这人,顾准眉梢微微一挑,决定先忽略了傅家人此时的动作,打算先耐心听听解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傅贵一愣,随后笑道,“顾公子啊,您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正在加强铺子的安保呢!”
“不瞒您说,昨日我们傅府遭了窃啊!若干金票银票,还有整个福明大街上,我们傅府所有的商铺契书以及地契,全部都被偷走了啊!”
“老爷怕这窃贼拿着商契和地契,来店铺里招摇撞骗,这才特意吩咐小的,带着府上的护院们加强这里的防备!”
傅贵说着,表情渐渐痛心疾首了起来。
顾准原本挑起的眉梢平复下来,变得面无表情:果然,这傅家是真的打算不要脸了啊!
不过,对这样贱气四射的下人。
顾准是不会跟他多费一句口舌。
太掉身份!
咱现在可是镇北侯世子!
这时候,就看张三李四的了啊。
带着张三李四,便是为了让他们料理这种人。
傅贵一边做戏,一边悄悄注意着顾准的表情,见到顾准没什么表情,他却微微心安,他真怕顾准突然对他大打出手。
而正在傅贵这么想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了一只粗壮的手臂,那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单手将他举了起来。
张三也是个暴脾气,对着傅贵的脸就是口沫横飞:“什么窃贼?昨日,不是你亲自把那些商铺契书和地契给我家世子送过来的?”
傅贵被晃得有些晕。
可此人的演技虽然不好,但是着实敬业,只见他在被晃来晃去的过程中,还不忘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顾准,一脸贱气四射地道:“什么意思?什么我送给世子的……难道,我们府上丢失的那些契书,在顾公子那里?”
“顾公子,还是要讲王法的啊!不是说把东西偷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呃……”
眼见到此人还在胡言乱语继续污蔑世子,张三也不废话,猛地将这傅贵丢出去,而后一脚就踹在了傅贵的脸上。
旁边的李四也是极为默契,瞬间接上动作,一拳打在了傅贵的肚子上。
“哎呦……”傅贵惨嚎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围那些表面在干活,实际上却在偷偷关注这边事态的伙计一个个都是惊讶了:“这人是谁啊?连他的下人都敢打傅管家?”
有认出顾准身份的伙计急忙跟同伴共享信息,一听到顾准的身份,这些伙计们这才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原来是镇北侯世子啊,怪不得!
可随后,他们又是急忙闷头干活,傅管家现在都被打了,一会儿说不定又要拿他们撒气了,哪里敢多看?
脸上火辣辣的疼,腹部扭曲的痛!
可傅贵仍然记得他的任务,躺在地上大声嚎叫:“打人了!镇北侯世子当街欺压良家百姓啦!”
顾准没有说话,踩在了傅贵的腿上,而后信步前行。
当顾准第二脚落下。
咔……像是蛋碎的声音。
“嗷!”傅贵脸色一惨,再也嚎不出声,只痛得蜷缩。
“唉,鞋底都脏了,擦一擦吧!”顾准将脚抬起,鞋底在这傅贵的脸上来回蹭,对待不要脸的人,就也不要把他们的脸当脸好了。
擦了擦鞋底,顾准就要走进那间布庄的时候,却是有三个人从附近靠了过来:“公子留步!”
“嗯?”顾准回头。
这时候,傅贵已经再次坚强地爬了起来,伸手指着顾准,说道:“三位管事,我怀疑,昨夜咱们府上丢失的契书,就是被此人偷走了!”
那三个体貌不一的男子同时看向了顾准,神色也是各异,不过眉眼间对顾准表现出的轻佻和不在意,却都是一致的。
傅贵双手捂着胯下,往前挪了几步,眼中带着莫名地快意,嘿嘿低声笑道:“顾准,我知道你是神通境修行者,很厉害!可这三位,是我家老爷连夜从附近的郡县调过来的高手,都是神通境第九阶巅峰的存在啊!”
“你看着吧!马上,你就要因为当街殴打我,被这三位扭送至刺史府……”
“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马上,我家老爷就会配合着刺史大人,以你殴打我为契机,对你镇北侯府施下连环计,你爹将会被削为庶民,而你,将在牢房里度过你的一生!”
听着这话语,顾准神色怪异地看了这傅贵一眼。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啊,明明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便已经开始得意张狂!
不过,昨日顾着听曲,没仔细看过这人,现在近处一看,这人真的好丑啊!
察觉到了顾准的表情渐渐嫌恶,似是不想看到这傅贵了。
李四上前用一只手摁住了傅贵的头,将傅贵按了下去,脸贴在了地面上。
见此,那三个傅家调来的神通境高手,此刻却是言语间带着嘲弄开口了。
“顾公子,你当着我们的面,还对傅管家动手,这,未免太不将我们三人放在眼里了吧?”
“人家是堂堂镇北侯世子,怎么会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
“嘿嘿嘿,不知道一会儿被关在牢里,见到那几位大人,发现他爹都无力救他的时候,咱们这位世子,会不会还这么嚣张?”
放在平日,他们当然不敢这么嚣张,可昨日见过了那几位让他们放心去干的大人物,他们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逞一逞口舌之快了!
当街喷一位侯爵世子,这是能吹一辈子的经历啊!
顾准见这三个人又聒噪多舌,不由是颇为苦恼地揉了揉脸,然后看着这三人,问道:“所以,你们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