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尔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没想到麦龙黑啤的后劲如此之大。
他静静地望着简陋的房顶,思考着今天该怎么去面对海钩帮那群家伙。
片刻后,弗吉尔起身想去盥洗室洗把脸清醒一下,走到门口才想起,他哪里来的盥洗室,属于他的只有这间屋子和一张床。
“还真是个极简的人啊。”弗吉尔摇摇头自嘲道。
他推开门,想起外面不远处还有个公用盥洗室,其实不能算盥洗室,那里也只有个能出淡水的水龙头,被人用沙土堆围起来分隔两块,一边是盥洗室,另外一边便是排泄的地方。
盥洗室的位置和去码头顺路,弗吉尔打算清洗完脸后便去码头找格雷戈斯,他可不想自己去海钩帮,这样显得太没骨气,反而会让海钩帮那群家伙更兴奋。
自己在码头剔骨的手艺还不算差,格雷戈斯应该会帮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吧,弗吉尔边走边想。
这哪里是盥洗室!
满地的淤泥和粪便混合,恶臭味已经不光侵蚀弗吉尔的嗅觉,连眼睛都刺的生痛。
“嘿,弗吉尔,你是如此的幸运,能让你安然度过一个夜晚。”
弗吉尔不打算在这种环境下清洗,准备直接去往码头,正好撞见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两个带着深红色圆皮帽的混混。
红帽子?
普朗克手下除了海钩帮还有红帽子当他的爪牙,海钩帮负责血港和屠宰码头,而红帽子负责屠夫之桥另一边。
“这个夜晚并不好受,我时时刻刻在忏悔,忏悔昨天在酒馆说的醉话。”
弗吉尔微微低头,低声说道。
“我们可不管你是否在忏悔,你诋毁普朗克大人的话已经传至他的耳朵里,别想着逃走,这里可是比尔吉沃特。”
其中一个红帽子靠近弗吉尔,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昨晚的啤酒和并没有进食的酸水一股脑的从弗吉尔的嘴里喷出,“嘿,我没想着逃走,你看我现在正要去码头找海钩帮大人们,请求大人们的原谅。”
“他们可代表不了普朗克大人,你得跟我们走,弗吉尔。”
红帽子边说着,边把皮带解开将弗吉尔的双手从身后绑住,然后用绳子牵着。
“好的好的,我不会反抗的,大人们。”
弗吉尔老老实实的跟着红帽子们身后,看来格雷戈斯的好话用不上了。
“听说普朗克大人最近在调查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普朗克大人身边一直没有女人,难道......嘿嘿。”
前面两个红帽子在低声窃语。
“住嘴,你个蠢猪,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你的下场将会和他一样。”
一个年龄稍长的红帽子一巴掌扇在另个红帽子脸上。
“调查他,是因为他在比尔吉沃特的赌场出老千。”
“没有被发现吗?当时。”
“当然会被发现,他出老千的手法实在是太幼稚。”
“那为什么没被抓住,赌场守卫油水那么多,一个个都因此变成好吃懒做的蠢猪了吧。”年纪小的红帽子撇撇嘴。
“他们至少还没蠢到那么多人抓不到一个人,是因为那个男人手里的枪。”
“枪?”年纪小的红帽子比了比手势,“这种?”
“根本不是这种,听那里的守卫说,是堪比火炮的枪,有一米多长,碗口那么粗。”
另个红帽子双手伸开,比了比。
“天哪?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枪?快比得上普朗克大人船上的死亡之女了吧。”
年纪小的红帽子愣住了,张着嘴夸张地喊道。
“蠢猪,世界上哪有枪能比得上死亡之女。”他又一巴掌拍在小红帽子脑门上。
“不过,那个男人每次被发现时,都会一枪轰破赌场的大门,丢下烟雾弹,才能从容地逃走。”大红帽子拽了拽牵着弗吉尔的皮带。
“男枪?格雷福斯?”
弗吉尔脑海闪过那个霸气粗犷的纯爷们,下意思地说道。
“什么?弗吉尔,你刚才再说什么格雷福斯?”大红帽子回头盯着弗吉尔。
“哦,不,我只是想起了我祖父的朋友,他的名字叫格雷夫斯,他是个铁匠,你们要听他的故事么,他打得大刀可好用了......”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走,普朗克大人还在等着你呢。”大红帽子打断弗吉尔的话。
“好的。”
弗吉尔和两个红帽子很快走出贫民窟区域。
这里算是接近比尔吉沃特的中心,整条街道都是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两面的商铺也不是各种骨骼搭建而是用海砂与石块凝结成的方块搭建。
虽然大多数人穿着简陋,但依然会偶尔见到穿着精致绸缎的有钱人出没在高级酒馆和赌场里,这些大多是其他地方来比尔吉沃特的商人。
海怪切出来的肉块多半是卖给他们,琢珥口腔里的青囊基本上是他们才会买去,因为这种魔法精粹在比尔吉沃特几乎没有人能够用得上,他们算得上是比尔吉沃特的经济来源。
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窃贼敢盯上他们的腰包。
轰!
一声巨响,街道旁一家饰品铺的墙被轰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喂!我的子弹可不长眼,别丢了金币还要丢了命。”
烟雾缭绕下走出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两只手端着一柄巨大的枪,嘴里叼着雪茄,从容地将两枚子弹塞进枪膛里。
牵着弗吉尔的两个红帽子面面相觑,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个男人。
“我们该怎么办?”
小红帽子着急地问大红帽子。
“你想死吗?赶紧溜,趁他还没发现我们。”
红帽子负责桥另一边的治安,当然也包括现在他们所处的街道,如果被那个壮汉发现,他不知道壮汉会不会为了节省子弹而饶了他们的命,他可不想赌。
“快走!”大红帽子狠狠地抓紧绳子,朝街道更深处狂奔。
弗吉尔因为双手被皮带缚住的原因,手脚不协调,只能踉跄地跟着往前跑。
轰!
又一声巨响。
壮汉一枪击中红帽子们的脚下的青石板,碎石块飞散开来,将大红帽子的腿击穿,鲜血直流。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你们这群普朗克的走狗。”
红帽子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捂着流血的双腿,满眼恐惧地望着朝他们走来的壮汉。
弗吉尔也被碎石击中,幸亏前面两个红帽子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碎石,可爆破声却将他的耳膜差点击破,只能蹲下身子找块稍微高点的石块靠着。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请饶了我们大人。”小红帽子面目狰狞,他的耳膜彻底被击穿,眼睛和耳朵都渗着血。
“我只是想搞点金币,可是那些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弄得复杂,我这个人最讨厌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壮汉扭头望了望几乎成为废墟的饰品铺,将嘴里的雪茄猛吸一口。
“我也算得上衣锦还乡,可你们看,现在的比尔吉沃特被普朗克那家伙都弄成什么样了。”
壮汉指了指腰间刚抢来的钱袋,又指了指街道深处那栋船型建筑,“完全没有童年的回忆了嘛。”
“所以,我还是希望它能变回原来的比尔吉沃特,对吗,普朗克的走狗们。”壮汉将枪又举了起来,对准弗吉尔和两个红帽子。
“格雷福斯?”
弗吉尔脑子里的疼痛感终于有些好转。
“你认得我?”
壮汉惊讶地问道。
“我,弗吉尔,莎拉的扈从。”
格雷福斯回比尔吉沃特的原因之一就是厄运小姐的邀请,虽然只是欺骗他这里会出现曾经背叛他的伙伴,以此来制造混乱,但现在他肯定不清楚真相。
格雷福斯认识莎拉,这就够了。
“嘿,原来就是你啊,昨天那个漂亮娘们让我帮个小忙,帮助她的扈从从普朗克手中脱困,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你,真省了我不少麻烦。”
“果然,莎拉不会轻易让我死在普朗克手里。”弗吉尔心想。
“走吧,我刚赚了一笔,请你喝酒?”格雷福斯拍拍钱袋,一把将弗吉尔拉了起来。
“他们?”
弗吉尔用牙齿解开缚住双手的皮带,指了指瘫在地上呻-吟的两个红帽子。
轰!
剩余的一发子弹轰在两个红帽子身上,碎骨与血喷涌而出,他们顿时变得支离破碎。
还真的是野蛮!
弗吉尔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