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弗吉尔额头青筋暴起,双目欲眦,派克真的要被血港鬼影彻底侵蚀了吗?
艾尔西无声躺下,腰腹间被鱼叉割开的伤口血流如注,喷洒的鲜血在洁白的裙子上点缀成一朵朵鲜艳的荆棘花。
“派克…弗吉尔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对他。”
艾尔西声音无比虚弱却一直盯着血港鬼影的背影。
“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多人来阻挠我!为什么!”
派克的面目已经彻底扭曲,疯狂嗜血的情绪化作实质的青光环绕在侧。
“她是艾尔西啊,你做一切不就是为了能和她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吗?”
剧烈的疼痛感从心脏涌至全身,弗吉尔感觉像是被人攥住心脏一般。
“可她也是阻挠我实现我目标中的绊脚石,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将一切阻拦我的人通通杀掉,包括你!”
弗吉尔挤出一丝力气越过血港鬼影,想要查看艾尔西的伤势。
现在的血港鬼影已经彻底丧失派克的理性。
“为什么不能凝聚,为什么……再出现一颗,就一颗!魔法力量,生命力都给你!”
艾尔西是为救他而死的,即使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救活她。
艾尔西的死亡已经不可逆转,除非弗吉尔再凝聚一颗橘子,可不管他如何咬牙努力,体内没有凝聚的迹象。
“派克你看仔细了,躺在你面前的是你曾经最爱的女人,你竟然连她都下得去手,你真的已经彻底沉沦黑暗,这样你救不了你自己,谁都救不了你!”
弗吉尔猛地按住血港鬼影的头逼着他看向躺在地上的艾尔西。
感受到血港鬼影脖子上的僵硬,嘶声力竭的喊道,“你在一步步舍弃所有,最后即使你完成了任务也回不去了,你已经成为他的杀人工具。”
这或许就是锤石和他做交易真正的目的,让派克一步步被侵蚀,最后彻底沦为他的侵染者。
咕噜咕噜。
血港鬼影的喉咙在不停的咽着口水。
弗吉尔继续说道,“即使你之前骗了我,我也依然相信你能够回来,可现在我觉得你就是彻底的杀人狂,艾尔西她有什么错?她不想你清醒过后陷在无尽的悔恨中。”
看着那一朵朵绽放的荆棘花,血港鬼影的眼睛不时闪过痛苦,悔恨的神色。
咕噜,
在最后咽下口水时发出嘶哑的声音。
“啊…艾尔西…”
血港鬼影佝偻的身躯向前靠去,想要触摸那道白色靓影,可怎么也不敢触碰。
“对…不…起。”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混着泪水从血港鬼影身上出现。
“救救她,弗吉尔。”
血港鬼影转过头,此时他的面貌变回那个唇红齿白干净面庞。
“求求你,用你的能力救她,救她啊!”
扑通一声,派克跪在地上朝着弗吉尔。
“我也很想救她,可治疗你伤口的那颗橘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巨大的阻滞感让弗吉尔无力的说出这些话。
“不,你行的弗吉尔,你一定能将她救活。”
派克双目无神,趴在艾尔西的尸体旁。
冰冷的海风灌进房间,吹得挂在墙壁的油灯忽闪忽灭。
派克见到此刻弗吉尔极其虚弱的样子,明白弗吉尔的话不是骗他,他慢慢俯下身亲吻一下躺在地上的艾尔西。
“我会找办法救活她,一定!”
说完,派克便弯腰抱起艾尔西朝门外走去。
“站住!”
弗吉尔在身后厉声道,“你又想去找那个锤石做交易?他是神灵吗?除了将艾尔西变成人人讨厌恐惧的亡灵,他还能做什么?”
派克顿住脚步,身子有些无力。
“即使你不顾朋友的建议将艾尔西复活,那艾尔西呢?你觉得她会愿意吗?别这么自私,派克。”
弗吉尔的话不留任何情面,只有这样才能让派克清醒的认识到他现在做的事情有多愚蠢,与恶魔做交易就是与虎谋皮。
“对不起,艾尔西。”
派克低头亲吻艾尔西嘴唇,慢慢将她放下。
“我会按照比尔吉沃特的习俗,将她葬于大海。”
弗吉尔在身后缓缓说道。
“那样最好,谢谢你弗吉尔。”
说完,派克从怀中掏出一枚金海妖抛向弗吉尔,独自朝外继续走去。
上半夜月光如炬,现在却乌云密布,丝毫透不出一丝光亮。
派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弗吉尔想要让他别离开可怎么都说不出口,派克现在已经脱离不了血港鬼影,他最终还会变成绞杀者。
弗吉尔攒起力气将艾尔西抱到床上,用干净的毛巾盖住她的伤口,默默祈祷她来世不要在这样的世界艰难生存,祈祷她来世能够生平喜乐,爱上一个非常爱她的男人过完一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弗吉尔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凌晨,他体内的魔法力量逐渐充盈起来。
他望着手心里凝聚的散着黄色光芒的橘子,有些失神。
可惜太迟了。
弗吉尔揉揉脸,收起思绪去港口找莎拉,希望她能够替自己将艾尔西的伤口洗净换上干净的衣服,让艾尔西体面的葬进大海。
一次次蓝光闪过,短暂的停留让暴雨打湿了弗吉尔的衣服,让他显得十分颓败不堪。
塞壬号。
“你怎么像条落汤狗?弗吉尔。”
莎拉从船长室走出,旁边站着正是对他敌意颇深的雷文。
“莎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让我去救那个被侵蚀的派克吗?那我可做不到。”
从莎拉现在睡眼惺忪的样子和她旁边的雷文,弗吉尔知道她肯定一夜未睡在和手下商量蚀魂夜的事情。
“不是,可以进去再说吗?雨下的这么大你忍心看着我一直被淋着?”
弗吉尔指着上方,雨水像是一条条粗壮的连接着天空与海洋。
“船长大人刚结束会谈,她一夜未睡,你不能换个时间再来?”
雷文十分不满。
“雷文,你先回去吧,让他进来。”
莎拉摆摆手,示意雷文先回自己的大副室,“对了,送条干净的毛巾来,我可不想让这家伙用我自己的毛巾。”
弗吉尔撇嘴笑了笑,朝歪着眼瞅他的雷文挑了挑眉。
“快去雷文,浑身湿透难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