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风吹过,卷起水榭纱帐一角,又悠悠落下。
寂歌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决定好了吗?”
安汾云这才慢一拍的转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的说话:“草民,自愿为陛下效劳。”
“你想清楚了就好,”寂歌唇角微翘,摸出一个小木盒扔给安安汾云:“吃下去。”
安汾云木然打来木盒,里面只放着一颗殷红的药丸,圆溜溜的好像一颗玻璃珠,他没有多问,拿起药丸服了下去。
“这是需要按时服用解药的毒/药,”寂歌自觉解释,忽而一笑:“事情过后,我会给你解药。”
少女改了称谓,语气轻松不少。
“陛下,”安汾云垂着长睫:“时间差不多了,汾云也该回府了。”
“回吧,”寂歌随意应道,突然又想起什么:“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有心仪的姑娘吗?”
安汾云沉默,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这个样子,何必拖累别人。
寂歌起身,目送安汾云离开。
一直在不远处的襄玉小跑过来,憋红了一张小脸,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寂歌贴心的问道。
“陛下,”襄玉犹犹豫豫:“安公子会不会背叛我们?”
“不会,”寂歌说的笃定,轻快道:“汾云是个真正的君子啊。”
君子容易被人利用。
而偏偏,她就是那个没有良心和底线的小人。
安汾云浑浑噩噩的回了宰相府,一进门就被安宰相叫去了书房。
“怎么样了,陛下这次说什么呢?”寂歌猜的没错,安汾云确实是受到安宰相的命令进宫的。
“……”安汾云抿着唇,那个秘密压在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陛下确实过于轻信摄政王了,我已经把父亲说的和她谈过。”
“那就好。”安宰相没有发现安汾云的异常,欣慰道。
安汾云原本并没有怀疑过安宰相,现在看却发现处处都是破绽,忍不住道:“父亲,陛下做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我们何必时常禁言提醒。”
“陛下年幼,”安宰相想不到安汾云会忽然说这个,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难免被奸人蒙蔽,而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为陛下效力。”
“嗯。”安汾云似乎轻而易举的就被安宰相说服了,没有再多过问,让安宰相松了口气。
“父亲,我先回院子去休息了。”安汾云低着头,与往常无二的告退。
“去吧。”安宰相挥了挥手,顿时,书房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脑海里不断揣摩复盘每一步行动,确定没有大碍后安宰相才暂时放下心来。
*
聂雪城去往陇西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期间偶有消息传来,全都是好消息。
沿途灾民大部分已经被聂雪城及其下属劝回了陇西,有不愿意回去的那就就近安置,从驿站传回的消息看很是顺利。
当然,由暗卫秘密发给寂歌的信件则不一样,聂雪城写的很详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封信里还夹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杏花。
下一封信则是欲盖弥彰的解释自己错误把杏花放进去了。
寂歌对此一笑置之,没有深究。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看起来男主陷的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