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苏也澈缓缓睁开眼睛。

“也澈，你终于醒了。”顾黎在一旁守着他，看见少年茫然的眼神时顿时心中一梗，原本因苏也澈苏醒过来而好不容易轻松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鹿寂歌也太狠了。

当着苏也澈的面跳下城墙，尸骨无存，无疑是给了苏也澈重重一击。

她怎么忍心？！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少年的脸色白了下来，浅色眼眸一点点碎开。

“她呢？”苏也澈轻声问道，音量极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顾黎踟蹰着不敢说话，到最后还是狠下心来，如实道：“我们没有找到鹿寂歌。”

他们虽然没有在现场，但也不放心苏也澈和寂歌独处，挑的地方刚好将所有的画面尽收眼底。

因此，正好目睹了寂歌控制苏也澈自杀的一幕。

距离太远，众人并没有看清，误以为苏也澈主动朝寂歌下手。

但顾黎清楚苏也澈的性格，他不可能对鹿寂歌下手，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鹿寂歌使用了精神系异能，操纵了苏也澈。

顾黎有一句话没有说，他询问过丧尸少年，心脏对于他们而言一样是脆弱点，其重要性不吝于头部。

所以，寂歌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基本上不可能还活着。

寂歌的空间系异能还不足以支撑她在半空中进行瞬移。

顾黎不说，苏也澈也猜的到，面容雪白。

“去找，”少年喃喃道：“她一定还活着。”

*

“轰隆”一声，惊雷划过天边，照亮了半边城市。

末世的第一场雨，轰轰烈烈的下了起来。

“欸，”丧尸少年看着不远处修长挺拔的身影，扬声喊了一句：“其实不用再执着了。”

对方转过头来，静默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眸幽深剔透，昔日卓绝清冷的气质沉淀下来，依旧美貌得随意不可接近，属于活人的鲜明生机却被一丝丝剥离，像是雪雕一般，冷冷清清，不可接近。

丧尸少年忍不住后退一步，神情防备：“我和你们基地签订了协议，你可不能对我下手。”

苏也澈没有搭理他，垂着眼眸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发送过来的查找结果。

寂歌的瞬移距离最远只有五百米，如果她还活着，那么一定跑不远。

“你还不明白吗，”丧尸少年皱着眉道：“她不想再和你牵扯上关系，才会策划出这一出。”

寂歌操纵苏也澈伪装出主动攻击她的假象，是最大限度的降低苏也澈和一个丧尸关系这么亲密的影响。

可惜苏也澈并不领情。

他的做法让基地不少人颇有微词，虽然碍于少年强大的实力不敢当面说，但背地里却没少讨论。

苏也澈漠然着眉眼，置若罔闻。

少年又想起那一日，纤细娇小的少女软软抱住自己，嗓音清脆的道：“喜欢哥哥啊。”

他怎么舍得，不要她。

苏也澈起身离开，手指勾起耳边略长的发丝，慢条斯理的撩回耳后，精致的侧脸轮廓疏离冷淡，隔绝了最后一丝心软。

如果找回来，他绝对不会再给寂歌逃离的机会。

——喜欢你。

——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