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喽,算命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若问谁最准,唯我周半仙!”
“上天之事问众神,人间琐事王半仙!”
“这位姑娘,我观你印堂发黑,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姑娘,公子,我这儿可以给您合姻缘,算命运。”
“……”
还没进入算命一条街。
喧闹的吆喝声就已传入耳中。
当朱辰他们来到这里时,眨眼间就已经被三四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道围住。
“这位少侠,你可是来问前程的?”
“我掐指一算,少侠你最近桃花旺盛,不如让我来给你牵上一段好姻缘。”
“这位姑娘生的好生漂亮,我观你面相,是有福之人,不如让我来帮你看看手相,看看你的真命天子何时能到。”
“……”
面对围上前的神棍们,朱辰撇了撇嘴,看向师叔。
狗头师叔顿时会意,走上前去,抽出剑来,负在身后,亮出噱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天下道士皆为半,为我余某敢称仙!”
听到余士柳一本正经,且神叨叨的模样,围上来的神棍们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是余大仙?!”
冲在最前面的老道身形一颤,险些站不稳。
余士柳满意的一捋长须,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余某!”
“你有什么方法能证明吗?”有人提出质疑。
只见余士柳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只木头做的小鸟。
他对着小鸟吹了一口气,那只木鸟登时便飞了起来,绕着飞了一周,回到余士柳手中。
“天呐!木鸟起飞?!真是余大仙!”
随着那几名老道惊呼,后面的老道们摊子都不要了,一窝蜂涌了上来。
余士柳被他们团团围住,享受着众人的瞻仰。
见到这一幕。
小鱼儿惊讶无比,“这狗头师叔,这么厉害吗?”
朱辰悄声道,“我家这师叔,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神棍。”
“什么神棍!别乱说!”
虽然他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人听到。
顿时好几名老神棍怒气冲冲将朱辰围住。
“你知道余大仙多厉害吗?”
“他能让木头鸟飞起来,你能吗!”
“他能让木牛走起来,你能吗!”
“他能让母猪怀孕,你能吗?!”
噗——
朱辰三人登时被呛到,然后齐齐看向余士柳。
“师叔你是什么时候……”朱辰嘴角一抽。
余士柳老脸红的滴血,急忙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师叔你别说了!”
朱辰叹了口气,“九十岁老太太为何枯木逢春,寡妇肚兜为何频频失窃,数百头母猪为何深夜惨叫。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师叔!我懂你!”
说到最后,他还给了师叔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是,事情其实是……”
“不用说了!师叔!”朱辰目光一挑,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在编故事,如果你无话可说那就代表默认!”
“……”
余士柳欲哭无泪,“那天晚上……我呸!母猪怀孕那是因为我帮忙找了只公猪配种。”
朱辰三人顿时恍然大悟。
余士柳也急忙一指蔡昌铁,趁机转移话题,“对了,你们几天前晚上,谁见到过他。”
周围的一群老头盯着蔡昌铁上下打量,最后都摇了摇头。
“我见到了!”
这时,后面一名瘦若竹竿的老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回余大仙,那天我来的早,就在这儿摆摊。
那时候约摸着晚上戌时一刻左右,我正准备收摊回家。
刚好就见着他醉醺醺的从秋南河那边晃过来。
一边晃,一边还在嘴里嘿嘿笑,念叨着什么‘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之类的。”
余士柳顿时精神一振,“可是——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那道士顿时使劲点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朱辰和余士柳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蔡昌铁。
看的后者满脸通红,恨不得找块嫩豆腐撞死。
小鱼儿好奇地歪头问道,“蔡大哥你脸红什么啊?这是什么歌,好像还蛮好听的。”
被她如此一问,蔡昌铁的脸变得更红了。
从一个长毛的土豆,变成了一个长毛的大枣。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大抵莫过于三件事。
人没死,钱没了;
命活着,人死了;
心不在,人没了。
第一件事,无非就是人还活着,却没钱活下去,这种滋味极为难受,一分钱急死英雄汉。
第二件事,其实就是人还活着,但只是人活着,社会中的这个人,却已经死了。
至于第三件事,大抵是这三种事情中,最轻松的一件事了。
因为这其中存在许多粘土人战士,拉低了这件事的痛苦平均值。
但对于纯爱战士来说,却是比被人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一件事。
所以即便是陷入黑暗,即使是死了,钉在在棺材里了,朱辰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大喊出:
纯爱战士万岁!
对于此时的蔡昌铁而言,正处于第二种情况。
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在活着。
死了,却又没完全死。
就差入土,却又不能入土。
就很难受!
朱辰同情之余,一指头敲在小鱼儿脑袋上。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
小鱼儿捂着脑袋,疼的呜呜直叫,语气中也满是不服,“我就是好奇还不行吗!再说了,谁是小孩子了!
我认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姐,人家都当妈了!”
朱辰一阵无言,干脆直接避过小鱼儿,看向那老道。
“这位道长,你那天晚上见到他的时候,可曾看见他身上带着一个锤头?”
老道摇了摇头:“没有,老头儿我那晚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什么锤头。”
蔡昌铁顿时一急,“你当真没看到?”
老道吹胡子瞪眼道,“老头儿我年龄是大了点,但是眼睛不瞎!”
“那就谢谢道长了!”朱辰彬彬有礼的答谢。
余士柳也挥手让他们散去。
在他们散去以后,朱辰这才摸着下巴,沉吟道。
“我们的范围已经再次缩小了,从酒楼到算命一条街,你还去过什么地方?”
蔡昌铁蹙眉思索片刻,“那似乎就只剩下秋南河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