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走了出来,发声如雷般道:“你们?”
“这就是张飞的父亲了吧?”刘备对这打雷般的声音没多大感觉,而是凭直觉认定这就是三弟张飞的父亲。
“张叔,我乃涿县刘备。”刘备不准备打哑谜,直接了断地说:“听人言贵公子生来不凡,特过来见识一下。”
“侯,侯爷,快请进,快请进。”张父明显一愣,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人的名,树的影,刘备在涿郡范围内,绝对是一个名人,提起涿县刘备,不知道者不多。
张父一边说,一边打开府门,并吩咐刚才那老丈安置青骢马,自己引着刘备和小蔡琰进入府内。
三人刚刚在客厅坐下,就有人奉汤茶,以及几样小点心。
张父以屠宰业起家,却也多有读书,生活富足的同时也颇为讲究。
“侯爷,犬子张飞今年十一岁,除了力气大点,也没什么不凡之处。”张父首先开口道:“前些日子就随他师父山学艺去了。”
“天生神力,猛将之资也!能被奇人异士看,正是明证。”刘备不带气喘地夸起未来的三弟张飞来,还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
在刘备看来,张飞不是猛将谁敢称猛将,面对天下第一武将的吕布也敢挥矛而,除了张飞还有谁?能教导出张飞这样的绝世猛将,不是奇人异士才怪。
“……。”面对刘备理所当然的夸赞,张父都无言以对,甚至怀疑刘备所夸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张飞。
“张叔不相信?”刘备再次神棍一回地说:“十年之后,贵公子张飞一定是名震天下的猛将,未来还必将封侯。”
张父听闻过涿县神侯刘备的种种神奇之处,却万万没想到刘备今天会跑到自己家,还说着如此骇人听闻的话。
嗯,刘备说的真是自己的儿子?
读过书,对这个社会有着一定认知的张父,知道像儿子张飞的条件,成为一将有可能,要封侯,这真的不敢想象。
当然,也只有刘备才知道数年后就是乱世,还知道张飞是被封为桓侯的。
刘备的理所当然和信誓旦旦,在张父看来,却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说了也就说了,听也是听了,谁敢信?
张父不知道的是,刘备这么说,根本不是要张父相信,只是为数年后埋下个引子和伏笔。
刘备可以肯定,自今时今日起,张父都忘不了刘备及刘备今天所说的话,也等于间接让张飞对刘备有个印象和念想。
“这,这。”张父这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太震撼人心了不是。
“张叔肯定不相信。”刘备笑道说:“不过十年后,张叔就知道我今天所言非虚。”
张父吞了吞口水,无比艰难地说:“就承侯爷吉言了。”
“与我无关,都是贵公子的命。”刘备站起身来说:“既然贵公子不在家,我也不多讨扰张叔了。”
“不讨扰,不讨忧,张府随时欢迎侯爷来。”张父很热情,但也没有留刘备和小蔡琰吃饭的意思。
“张叔,今日冒昧登门拜访,唐突之处还请海涵。”出张府时,刘备将马背剩下的另一小坛高粱酒送给张父。
“多谢侯爷,如此美酒,我就却之不恭了。”张父大气地笑纳之。
……
“不知侯爷访友不遇的感觉如何?可否说来听听?”直到离开张府很远,一直没说话的小蔡琰才调侃着刘备。
嗯,小蔡琰太有一种我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你刘备装那啥的内味儿。
“不遇才正常,不遇才奇妙。”刘备很欢乐地手舞足蹈。
任小蔡琰聪明绝顶,也想不到刘备访的不是现在的好友,刘备访的是七年之后的好友,好兄弟。
“嗯,真的很正常,很奇妙。”小蔡琰算是对刘备的特立独行,奇思妙想,不着边际的言行有所免疫,念叨念叨也就习以为常,不再追究。
“驾!”刘备一声令下,青骢马驮着让小蔡琰体会了一把飞的感觉。
“起飞喽,起飞喽!”小蔡琰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一路。
……
扬州,九江郡,阴陵太守府。
九江郡太守卢植近来心情甚好。
九江郡在他卢植的大刀阔斧的改革治理下,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尤其今年半年风调雨顺,九江郡迎来了大丰收,在保障全郡人们温饱外略有存余。
广大平民百姓从来都只要求吃饱穿暖,就会安分守己快乐幸福地生活,只是这最基本的要求,往往都无法满足。
民以食为天,如今这天是青天,是晴天,所以九江郡人们都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与此同时,九江郡内的山越蛮族,其中许多部落也自发走出山林,与山下汉人有了诸多的互动互惠。
受益最大的自然是阿北和阿南两部,两部中已经有不少族人在九江郡落户。九江郡太守卢植也没有食言,分给了落户九江的族人一定的田土。
如今大汉天下本就是地广人稀,若不是世家大族,地方强豪私纳兼并田土,人人都该有足以很好生活的大片土地耕种。
就九江郡而言,一样是地广人稀,尤其是在郡太守卢植处置一批在叛乱有罪的官吏后,空出一大片良田沃土,这也是卢植敢于承诺的根本原因。
今天卢植起了个大早,却不知应该去干些什么才好,这是种幸福的烦恼,当官当在卢植这份,也足以自傲了。
在卢植任后,所提拔的各级官吏都很给力,在某职谋其政,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卢植只需把握大方向即可。
卢植如今也算个真正的功成名就,只可惜之前是孤身率兵入九江,没有家人分享成功的喜悦,总是少了点味道。
卢植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太守府后花园,花园中有两只喜鹊在花枝吱吱喳喳的欢叫,彼此交颈接项,恩爱无比。
卢植见状,不由思念起涿郡家里的夫人来,思念之余也决定接家人来九江。
“老爷,有个来自涿县的人求见。”一个老仆来到花园中禀报,惊醒了思念中的卢植。
“哈哈哈哈!”卢植哈哈一笑地说:“怪不得喜鹊欢鸣,原来今天有客人来,快快有请。”
亲不亲,故乡人,别说是涿县,就是涿郡,就是幽州来人,也是卢植的客人。
地域关系,不仅在汉代是人们彼此维系的一种重要关系,就是在后世也同样如此。
“德然!”求见卢植的正是奉刘备之命前来南方收购谷子的刘德然等人,卢植一见是刘德然这个小弟子,有点意外和惊喜。
“老师!”刘德然毕恭毕敬地对卢植行着礼。
“先生!”典韦和简雍也跟着刘德然叫,一样的无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