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见到这样的场面。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陆天眼疾手快,摁住一旁想要出手的霍明堂,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淡淡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办法出手。
如果将李夫人就此斩杀,妖物虽然死了,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
届时,便不是助人斩杀妖物了,而是残杀平民。
陆天心中,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月色似乎渐渐被乌云遮盖,可视程度一再降低,只能看到两抹碧绿的光芒在上下浮动。
陆天拉了霍明堂一把,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李家。
刚出李家不远,霍明堂便不解道:“老大,为什么不动手啊?早些完成任务,我们也早些进行新的任务,不是吗?”
陆天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暂且不说我们杀掉李夫人之后,别人会不会相信我们的话,且说这件事的反常之处。”
“你想想,若是你的家中出现这样的事,在最初经历的时候,你能睡得着吗?”
霍明堂眉头紧紧皱起。
是了,就算后来是神经大条,习惯了,那最开始怎么可能睡得着?
也就是说,最起码第二夜和第三夜,李家主绝对彻夜无眠。
可是据他们所知,死人事件已经持续四天了。
今天是第五天。
陆天又道:“如果杀人的妖物当真是李夫人,哪怕那些丫鬟们做不出反应,难道死去的明劲武者,就连一句话都喊不出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夫人应该早就暴露了。
霍明堂皱着眉头道:“老大,你是说并非李夫人杀掉的人?”
陆天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
“休息休息吧,明天查一查李夫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说完这句话,陆天率先躺下,又在别人家的房顶开始休息。
......
清晨,两人被惊雷声震醒。
刚刚睁开眼,瓢泼大雨便落了下来。
雨下的很大,也很压抑,似乎要将这方土地砸碎般。
两人连忙躲到屋檐下,又顺着路走了许久,才寻得一处开张的卖伞铺子。
暴雨之下,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陆天挑选一把伞,付钱时问道:“大爷,可曾听说过这城内,最近有什么稀奇事吗?”
雨落的声音很大,陆天不得不调高自己的音量。
就算这样,卖伞的大爷依旧听不真切,询问几番才算是明白。
大爷连忙将手中的伞放了下去,道:“二位可是外地人?最近丰咸城可是不太平啊,二位来的不是很巧。”
陆天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色,道:“大爷能否详细说说?”
大爷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二位可知丰咸城李家?在我们丰咸城绝对是首屈一指了,可李家最近却灾祸频发啊。”
“我隔壁这家的闺女就在李家做丫鬟,据她透露啊,说是见过一条会动的凳子,被发现之后,嗖的一下穿进了墙里。”
“还有还有......”
暴雨依旧在下,没有减弱的趋势,也不知会继续下多久。
陆天面色沉重地前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里。
好在城内的路也是够坚硬,还有青石块组成的一条狭窄小路,就在大路的左侧。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打着油纸伞,顶着暴雨行进。
“老大,这么看来,李家的妖物不止一个?”
陆天皱着眉头沉思,向着李家的方向缓缓走去:“不知道,但是这妖物,怕人。”
霍明堂惊道:“妖物会怕人?既然怕人还会杀人?”
陆天又摇了摇头,看向李家的方向。
“怕人和杀人,是两个概念。”
两人便在雨中行进。
不多时,到李家门口,拍了拍门上的铜环。
有下人跑来开门,不过面色却有些悲意,道:“两位是何人?”
陆天道:“镇妖司,二级驱妖人陆天。”
“镇妖司,二级驱妖人霍明堂。”
下人的眼中忽然泛起光亮,连忙闪身腾出道路,躬身对二人道:“大人快快请进,家主等候多时了!”
这一躬身,暴雨落到了他的背上。
陆天抬起脚步向里面走去,顿了顿,道:“昨夜,李家可又有事发生?”
下人的表情变得有些许难看:“不瞒大人说,昨夜子时,又有两人丧命。”
说完这句话,下人忽然哭丧着脸道:“大人,请您一定要降伏妖物啊,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了,大家都说李家受到了诅咒。”
陆天连忙伸出手,止住他要跪下的身子,点了点头。
昨夜子时,陆天和霍明堂还在李家家主的屋顶,并没有发现丝毫不妥之处。
而两人离开时,也是子时将近,丑时即至之时。
霍明堂在一旁拉了拉陆天的衣袖,道:“老大,我怎么感觉事情有些复杂呢?”
这时,听到下人的禀报,李家主打着伞便是出来迎接。
“两位大人哎,李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二位。外面天色不佳,我已备好晨宴,不若我们进屋详谈?”
李家主人还未行至二人身前,便是激动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陆天淡淡点了点头,不过眼神却避开所有人,偷偷在李夫人身上看。
没有丝毫不妥,也没有丝毫练武的气息,甚至连妖物自带的邪气都没有,就仿佛她本该是名普通妇人般。
唯一的不同,也是比普通人多了些富贵之气。
按理说,昨夜吃掉人的尸体,再怎么样身上也该沾有一丝死气,可是陆天却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过于普通,普通到反常。
暴雨还在冲刷着这座城池,或许也冲刷着更远的地方。
陆天跟随李家主进入晨宴。
古代的农作之家大都一日两餐,清晨起床便去农作,随后上午十点一顿饭,下午四点一顿饭。
但似李家这般富贵家庭便不一样,想要早上吃饭,便安排厨子做。
去会客房的路上,陆天不断观察着李家的陈设,仔细感应着有没有不妥之处。
可是任凭他如何感知,却总感觉,这处宅院,本来就应该这样。
好像没有妖物,没有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