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劝他把口罩摘了好换气，但又觉得方淮节戴着口罩本意应是不想露脸的，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癖好，却也觉得必须得尊重他才行。

在她还在这边斟酌着时，对面的方淮节已经自己自动把口罩拽下来了。

方淮节配合甘棠，是出于刚刚自己说了小老师的坏话过意不去，才做下的补偿。

而把口罩摘下来，确实也是因为全脸捂住真的极闷，再者他觉得既然要猜歌名，自然也要对面的小老师看他的嘴型，好知道他确实在说话。

有了眼罩，他也不担心这个有些憨呼呼的小老师能猜到他本人就是荧幕上的方淮节。

于是，才有了这般的肆无忌惮。

见到方淮节配合又乖巧，甘棠心里又顺滑了几分，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看来阿杰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注意听了，音乐开始……”话音一落，她在音乐库随意挑了一首歌。

前奏刚刚响起，方淮节的声音便悠扬的传了过来，“我相信。”

“哈？”

“这首歌是我相信……”

甘棠总算反应过来，看向歌名位置，还趁机扫了一眼音乐播放进度。

00：07

好样的，才七秒，其中还有两秒是她造成的废话时间。

方淮节第一次上节目的时候，表演的就是这首歌的，时间点过于特别，音乐响起的那瞬他就猜到了歌名。

对面的甘棠看着方淮节微微耸下肩膀，靠着椅背，一副极为舒服自在的姿态，就觉得有些头大。

难不成她碰上了音乐爱好者？

不信邪的她又挑了一首歌，方淮节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右手下意识的点了暂停键。

“梦想家。”

00：05

很好，果然应征了上一轮真的是她的废话拖累了。

“再来！”甘棠继续挑歌。

“喜剧之王。”

“流浪记。”

“魔法城堡。”

……

真的是服了，这人是五秒之神不成？

“哈！”甘棠觉得这游戏没法玩了。

她语气里的怨念太深，以至于隔着屏幕方淮节能感受到了，脑中不自觉的想到了她此时的表情，铁定是一副气急败坏又得强烈压制的皲裂样。

笑意直接漫上唇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梨涡悄然现了出来。

“咦~”还在自我怀疑中的甘棠仗着方淮节看不到自己，一直在不错眼的盯着他，自然也没错过他的笑容，这个小梨涡也被她看了个正着。

下手戳了戳自己藏起来的梨涡，她又找到一个撞脸的。

“怎么了？”许久没听到回音，方淮节出于礼貌问了问，“不对？”

怎么会不对，是简直不要太对。

她的乐感不好，以至于总觉得这个世界除了电视里的明星，寻常人也跟她差不多，即使不是差不多，终归也不会好太多。

却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上了“硬茬”。

“都对了……”可还是忍不住有怨念啊，“阿杰同学答得可好了……”

“还玩吗？”

“嗯……”甘棠欲哭无泪，“不玩了。”她总觉得自己被内涵了，只是她没找到证据。

唇角的笑意渐大，重新戴好口罩，他才慢悠悠的拉下眼罩。

果不其然，迎上的是一双淬着慢慢怨念的大杏眼。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借着口罩咧嘴笑，轻咳一声，“那老师你先歇会，我去旁边喝口水。”

“那你记得回迟点……”甘棠看着方淮节有些疑惑的小眼神，忍不住悠悠怼道，“我需要点时间消磨我的挫败感……”

即使隔着口罩，她也知道方淮节在默默的笑得不可自抑。瞧，眼角的小痣就没个休停。

方淮节离开后，甘棠也没时间理会自己的心堵，麻利的刷她的课件。

她已经被“五秒之神”给狠狠打败了，总不能再在本行也被使劲摩擦。她一定得给他上一堂流畅精彩的围棋课。

“老师，我们今天讲什么？”方淮节回来的时候，发现甘棠已经俏生生的坐着等他了，应是已经从游戏的挫败中提溜出来。

“气~”甘棠像刚上学的小朋友般，把尾音拉得老长，“棋子的气~”

方淮节：……

小老师好记仇。

接连上了三节课，甘棠累得直接瘫下去。但一想到今晚的三节课相当于四节体验课的钱，流失的精神又回淌不少。

虽然她现在很贫穷，但只要没穷到揭不开锅，她就想让自己再舒坦一点。她每天只要保证有两节体验课的收入即可。

阿杰大朋友的课，一节顶两节，那天还能多偷闲一节课。

这个大朋友，她喜欢。

戳开微信，给课程老师发完一串字，才安安心心的继续瘫。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甘棠都没打过九价一面，更不会知道原来预约九价疫苗的难度那么大。

当她第三次收到九价疫苗预约失败的短信时，甘竽也收到了进入选拔赛的通知。

于是，她颇带怨念的向叶枯吐槽这件事时，叶枯被她的眼神乐到了，随口打趣道:“要你，你干脆直接让你弟弟帮你预约啊。”

甘棠觉得自己又被点醒了，眼神也跟着淬着光，“叶枯啊叶枯，你真棒！这主意可妙极了。”

叶枯又一次被她这种夸夸派的架势搞蒙了，但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也摸清甘棠的为人，眼看着是偏寒气的小美人，一笑起来就是蘸了糖的小点心，私底下和熟人相处更是一个捎带憨气的小懒人。

“得多亏你老念叨你弟运气好……”

前世夸学生夸多后带过来的后遗症，让她忍不住赞叹道，“啧，我真是棒极了！”

叶枯乐了，“棠棠啊棠棠，你真是够够的。”

甘棠嘻嘻一笑，搀着颔骨引诱她，“叶枯，你陪我一起打疫苗吧，印证一下我弟是不是真的运气好。”

叶枯有点犹豫，如果不是甘棠时不时向她普及，她也不知道原来还有专门预防女性疾病的九价疫苗这回事，也没听说过身边的亲朋好友去打过，至于副作用更是不知道。

前世和叶枯做朋友多年，朝夕相处下她也摸清叶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