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两个大家伙一脸乖巧,两只脚站立,越过小白朝燕晏挥手。
其中一只一手撑腰,形态十分霸气:“主人,这家伙要是不让我和堆堆留下的话,你就跟我们一起回昭山吧。”
燕晏望了一眼云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大家伙的话。
不过,为什么这两个大家伙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直接上来就叫上主人了?
燕晏思索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是我人格魅力太大了呀。
云恕低头看燕晏,小姑娘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暗自窃笑。
感受到自己在看她,小姑娘转过脸来,又一脸清甜可爱的笑容,充满希翼地看着他。
云恕喉结动了动,收回目光,嗓音沉了几分:“随意。”
“随意的意思就是可以咯!”燕晏从台阶上跳下去,走到三只大家伙跟前,一一点名,“你是小白,你叫堆堆,那你叫什么?”
那只霸气叉腰的大熊猫昂起毛茸茸的大脑袋:“我叫怦怦。”
燕晏内心喜滋滋的,不愧是她!短短五天时间,就交到了四个可靠朋友!
她掰着指头数,分别是小白,堆堆,怦怦和小刺猬……
等等!
燕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这才想起来,为了不让云恕发现,自己洗澡的时候把小刺猬藏在了岂无春居的寻池边。
那小心眼儿的家伙,这会儿估计已经气死了吧。
来不及多做思考,燕晏提着裙子转头便直冲向岂无春居。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来到了寻池边。
哪里还有小刺猬的身影呢?
燕晏压着声音叫了两声,没听到回应。
这小东西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燕晏心里十分愧疚,又大声喊了两声:“小刺猬,你还在吗?在的话应个声呀,我错啦,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快出来呀——”
窗台的大花瓶上,小刺猬扒着花瓶的边缘,顶着几片交叠的百合叶子,只露出一双黑黑的小眼睛盯着一脸愧疚和焦急的紫衣少女,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哼哼,叫你把我一个人……啊呸,一个猬丢在这里这么久,现在知道着急了吧?知道愧疚了吧?非得晾你半个时辰,让你也难受难受!
小刺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她决定再听燕晏说两句道歉的话就原谅她,然后让她带自己去吃点好吃的。
就这样巴巴儿地望着,得意扬扬地等着。
却听外头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小刺猬跟小姑娘都朝外望去。
是云恕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只大老虎和两只食铁兽。
小刺猬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云恕那家伙爱臭美,最烦毛茸茸的东西了,觉得它们老是会把毛黏在自己衣裳上,如今怎么突然养这么多毛东西了?
却见三只毛茸茸的大家伙一见到燕晏,便全都蹲在她跟前了,一直围着她蹭蹭。
三个大家伙一进来,就看到燕晏眼睛都红了,便想逗她开心。
燕晏被蹭得痒痒了,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来。
“好啦好啦,不要闹了,你们三个先帮我找找这个院子里有没有一只头上长花的小刺猬,那家伙笨笨的,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三个大家伙点点头,都听话地开始在院子里到处扒拉。
小刺猬躲在阴影里,扒着花瓶,气得差点跳起来。
好啊好啊,好你个燕晏,把我自己一个猬丢在这里这么久,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还说我笨!
看我不离家出走给你看!
燕晏却浑然不知道,坐在寻池边上,苦恼地捧着脸。
这家伙能去哪里呢?难道是她自己先回供楼了?
毕竟在带她出来之前,她好像一直是守在供楼的神像前的。
想到这里,燕晏回过头,问云恕:“祭司大人,你能带我回供楼看看吗?”
燕晏咬了咬下唇,一五一十地承认错误,阐述了自己如何把小刺猬拐出来又藏了起来,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毕竟现在小刺猬的安危最重要。
那家伙长得奇奇怪怪,很容易被什么闲得无聊的人抓回去当稀奇玩意儿观赏的吧?
燕晏接着唉声叹气的:“又那么笨,脾气又大,还没什么本事……真的一个人出去了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
小刺猬要气死啦:我**你个***,再也不要回来啦!
小姑娘一脸苦恼,还在碎碎念着。
云恕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窗台的一片阴影里。
顶着小红花的小刺猬笨手笨脚地从花瓶里翻出来,站在窗台上,朝着燕晏的方向,对空气拳打脚踢了一阵,最后背着一片百合叶子,气鼓鼓地跳下窗台,滚进了黑暗里。
云恕牵了牵嘴角,道:“不用去看,她没回供楼。”
燕晏眼睛亮了起来:“大人你知道她在哪里?能带我找到她吗?”
云恕的表情高深莫测,未置可否,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燕晏这才想起来,云恕的左手被小白的牙齿划破了,此时洁白的宽袖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她心里感到十分愧疚。
抬头对上云恕笑眯眯的目光,思索片刻,悟出了云恕的用意。
利落地撸起自己右手的袖子,把手腕递到了云恕的嘴边,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喝吧。”
云恕:“……”
“我的意思是,先帮我把伤口包扎起来,我高兴了,就告诉你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燕晏立马站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好嘞,有药箱吗大人?”
云恕指了指角落里的架子。
燕晏抱着药箱跑到云恕跟前,动作小心地挽起他的衣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劲瘦白净的胳膊上,伤口竟有三寸不止,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燕晏看着都疼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从前在医科大学就读,虽然专业水平并不出挑,但是现在也够用了。
反正云恕自己那么厉害,肯定死不了,她随便弄弄就好了。
先用烈酒简单消了毒,又按云恕的指示,将金色瓶子里的药倒在了他伤口上,再用纱布包起来。
最后一步,用心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算是全过程最认真做得最好的一个步骤。
“完工!”燕晏跪坐在云恕面前,仰起脸,表情乖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