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这就去找大夫,您可千万要撑住了!”
妃白二人刚走到玉梨苑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
紧接着一个人飞快地从院子里冲出来,若不是妃白眼疾手快地闪到了一边,估计要被来人撞到。
不过她是让开了,在她身后的凌香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唔…”
“呀!”
两道截然不同的闷哼同时响起,妃白转头看去。
只见**身边的近侍安乐和凌香直接撞了个满怀,安乐一脸懊恼地扶着自己被撞到的额头。
“谁这么没礼貌,挡在门口做什么!”
凌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还好意思怪我们?跑那么快作甚!”
听到她的声音,安乐下意识抬头。
看清是凌香的那一刻,他脸色唰地一白,尤其看到旁边好整以暇站着的妃白之后,脸色越发难看。
两条腿哆哆嗦嗦地就往下跪去:“将、将军,奴参见将军……奴不知道是将军来了,还请将军看在奴是为了我家郎君的份上,饶了奴……”
安乐身子抖得厉害,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妃白扬了扬眉,故作不解地问:“你家郎君怎么了?”
提到**,安乐也顾不上什么了。
当即神色焦急地道:“我家郎君昨夜感染了风寒,现下已经昏迷了!是以奴才失了分寸,忙着去找大夫。”
“昏迷了?”
妃白愣了下。
“是的,原本昨夜郎君的温度都有些降了,今早奴来看的时候,郎君已经快恢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温度又突然升了起来。”
“郎君身子弱,禁不起折腾,这才晕了过去。”
听着安乐的话,妃白飞快地在心里算着什么。
她从这里离开的时候,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前,听安乐的话,**温度升高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
这样想着,她面上却不显。
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凌香去找大夫,你随我进去看看你家郎君。”
说完,也不等另外两人反应,她很快转身朝屋子里走去。
安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是,是,奴替我家郎君多谢将军!”
凌香也没有停顿。
虽然她心里对自家将军的话有点不解。
明明来之前将军就吩咐了她找大夫,现在却没有明说。
不过这不是她该多嘴的事。
她飞快离开了。
妃白进到内室的时候,小渠子正在给**敷毛巾。
看到妃白进来,他吓得身子一抖,“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奴见过将军……”
“行了,起来吧。”
此时此刻,妃白也顾不上问为什么这玉梨苑的人都这么怕她了。
看到**的情况,才发现比她想象的要严重。
少年昨夜原本苍白的模样,此时面色通红,嘴唇也起了干皮。
他双眸紧闭,对外界所有的事情都无知无觉。
妃白伸手探了探**的额头,温度灼人,连呼吸都有些烫人了。
妃白眉头皱紧。
这**的身体也太差了。
她今早离开的时候明明已经降了温,这才多久竟然又反复了……
虽然之前就知道这人身体不大好,但现在看来,这也实在是太脆弱了点。
心里这么想着,她面上却没说什么。
转身对着小渠子道:“你去换一盆冷水过来。”
小渠子连忙应了声,端着脸盆出去了。
安乐恭敬地候在一旁,没说话。
凌香速度很快,几乎妃白话音刚落,她就提着一个老大夫的衣领进来了。
老大夫脸上隐有愤怒之色。
但顾忌着凌香是战神将军府的人,这才没有发作。
此时看到房间里站着的妃白,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凌香刚刚松开她的衣领,老大夫身子一抖就要跪下去,被妃白抬手制止了。
“不必多礼,先帮他看看。”
老大夫也不扭捏,听完妃白的话,当即起身走到床边。
看清**的神色,她也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谈**的脉搏。
旁边妃白看着老大夫的动作,忽然出声打断了她:“你等等。”
在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中,少女将军面不改色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神情自若地覆在了少年细弱白皙的手腕处。
“行了,诊脉吧。”
她的表情太过淡定,搞得屋子里其他人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搞一张手帕?
万一号错脉了怎么办?!
老大夫:“……”
凌香:“……”
安乐以及刚刚端着水从屋外走进来,正巧见到妃白举动的小渠子:“……”
将军这是疯了吗?
老大夫眼皮子抽了抽,不动声色地觑了一眼一旁明艳无双的少女,默默地抬手搭上覆盖了一层手帕的细腕。
默不作声地号脉。
安乐和小渠子两个侍从,更是不敢对妃白的行为有任何质疑。
只有凌香,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少女,脑海里莫名划过一个念头。
自家将军这是,突然对赵小郎君上心了?
不然怎地如此有占有欲?
之前妃白曾经暗示过她们这些属下,对后院的二十几个侍君,都不能轻易地相信。
也就是明说了这些人都是女皇陛下派来监视她的。
是以平时看着妃白和那些个侍君假以颜色,她们都把这当做是妃白在演戏给女皇看。
但现在看着少女将军认真的神情,凌香忽然就不确定了。
将军这也是在演戏?
那这关心是不是也认真了点?!
还特意搭上手帕,这是认真的吗?
这真的不是已占有欲?!
不管凌香心里想什么,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
在等老大夫号脉的空档,妃白也没有闲着,她从小渠子手里接过洗脸盆,自顾拧了湿帕子,放在**额头上。
少女神色认真,目光专注。
好像对床上的少年十分关心的样子。
凌香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自家主子是认真的。
这要是演戏的话,那不得不说,她家将军的演技也太好了点……连她这个做属下的都没看出来不对劲。
总觉得将军对这赵小郎君是真的上心了。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才松开手,神情严肃。
“如何,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妃白问。
“这郎君从小就身子骨不好,现下又感染了风寒,这身体越发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