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舒窈那功大于过的说法不同,柳夏瑶认为,扶明理可功过相抵。柳夏萱却我觉得,扶明理应该交给大理寺审讯。
对此,这俩姐妹的论述条件也相当充足。
他们没有那么充足的知识储备,那也没关系。
作为柳家的女儿,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道理。前些日子,更是行走了各地。
对于各处风俗习惯还有人文礼仪,她们知道的,比起书本那片面的概括,更是具体。
通过与现实发生的事情之间的对比,让她们,对如何处置扶明理这事,有了更加全面的理解。
遣词造句上虽有所缺憾,却不失为一篇好文章。
可看着这两篇策论的秦子衿,渐渐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位自认为很是负责的先生,秦子衿对自家学生学习程度,还有学习方式,也算是有所掌握。
柳家两个姑娘,比之外面许多女子有才,也不代表,她俩会作策论。
可这次这策论,从描写到看法,从遣词到用句,都让秦子衿知道,这是她俩所作。
柳家人教导学生如此厉害?
秦子衿不由有些想要问问了。
这柳家人教导起自家孩子来如此厉害,还把自己请来做什么。
柳家自己人,和两个姑娘又没有什么男女大妨的理由。
若是觉得不好,多收几个学生,加上柳家这两个姑娘,也无不好。
秦子衿越是想着这些,盯着柳家两姐妹策论看的时间越是长了起来。
而被盯着的存在,柳夏瑶渐渐慌张了起来。
就算她做事只凭直觉,现在被这样盯着,也吃不消啊!
就如自家小婶婶所说,萱萱还小,策论写这样已经很好。
而自己……
想想才比自己大两岁的舒窈所作策论,再想想对方那名满京都的文盲之名,这时候的柳夏瑶越是感觉急切了起来。
“先生……请问我这策论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又一次对上秦子衿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目光,柳夏瑶有些期期艾艾。
就算是知道自己所作策论在对方眼里满满都是不合理,这时候的柳夏瑶还是有些担忧。
她可不是自家小婶婶,在先生问起时,还能找到最合理的理由反驳过去。
“不知,教导两位姑娘策论的是哪位贤才?他若为师,学生必为栋梁。”
秦子衿也不是什么不能夸奖别人的人,在柳夏瑶问话的时候,直接就开始问起了情况。
柳家其余两位夫人,确实是这京都不可多得的才女。
但她们之才名,厉害在吗琴棋书画上,厉害在诗词歌赋那。
对于科举所需的策论试题,与她们而言,确实隔行。
至于柳家这些个男子,除了柳言书还有小一辈的柳彦宁,别的都在各大书院当过授课先生。
作为自认不比男儿差的存在,对这些先生都有所了解。
他们,都不是如此快可教会这两姐妹策论的存在。
就很好奇,到底是谁有如此好的教导之法?
而柳夏瑶,在看到秦子衿是真的想问这话的时候,先是盯着对方。
接着,脸色慢慢古怪了起来。
“昨儿我们本想着去请教爹爹和二叔,结果在中途遇上了大哥和他同窗。
随后,我们就来了小婶婶这。”
就算是柳夏瑶在这么短短的一日时间内知道自家小婶婶不仅不是传说中那样不学无术,对四书五经了解不下于很多才子。
可也没想到,居然会得到秦先生如此回答。
秦先生是谁?
就算是外面多数人一个个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见到秦先生这个女子的时候,也要当师长尊敬。
今日她对自家小婶婶如此评价——
柳夏瑶都可以想象得到,外面那些人知道这评价之后会是如何反应了。
一边的秦子衿,正慢慢计算着到底是柳家的谁。
在想到柳言书那才子之名,都想到柳言书身上了。
结果,却不妨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你确定?”
秦子衿思绪混乱,不由反问出声。
而柳夏瑶虽然一直都觉得秦子衿这位先生很是值得尊敬,在听到这反问之后,也不由有些觉得对方太过自我。
自小所学让她尊师,可没让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听师长的话。
在觉得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柳夏瑶回答的话语里不由带上了委屈。
“先生问学生教导学生之人是谁,学生说了,先生不信。那不如先生自己去想是谁教导的学生。”
你自己想是谁就是谁吧!
虽然柳夏瑶没说出来,但是另外三人,补充了她话语里剩下的意思。
而柳夏瑶,看着秦子衿错愕的模样,本来的紧张全是了愤怒。
作为先生,有才华确实是好。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心胸宽广。
这样连学生优秀都不能承认的先生,还不如换个普通些的先生来当。
至少,普通人可以承认,世间有天才的存在。
秦子衿可不知道柳夏瑶这时候的想法。
在听到柳夏瑶那有些愤怒的话语时,当即开始道歉。
作为舒窈以前先生的好友,她一直从自家好友信里面知道她收了个多好的弟子。
舒窈聪慧,她一直都知道。
却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好的教导办法。
而被秦子衿在心里夸赞的舒窈,却对此很是有些奇怪。
前世,在自己几人过了一遍四书的时候,太傅就开始让自己几人以实时问题做观点写策论。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技能。
那四书五经上写的东西,看过了忘掉的大有人在。
没有办法,便按照策论之格局,开始了家长里短来作为事实依据。
当初,太傅看了这些之后,沉默了许久。
最后,却认可了这方法。
现如今,自己只是由己及人。
等她们对四书五经掌握的更加全面之后,再按照书本为依据。
感受着这周围奇怪的氛围,舒窈站起身来,朝着秦子衿看了过去。
“说来是学生惭愧,在开始写策论初,与姐妹们对书本知识掌握不全,因此一起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等后面熟悉了四书五经,才正儿八经写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