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官将纸条上里面的字替换完毕之后,赵幸这才让人把她给送走。
临行前,为了确保对方的嘴够严实,不会透漏更多的消息,琳琅还特意嘱咐了一两句。
那女官也是个识趣的人,自然知道安阳公主的手段,连连点头,这才离开。
“长风,你将这个原路放回。”
赵幸把那个纸条递给长风,如此说道。
“另外,再去一趟行宫,如果不出我所料,慕容珏应当很快会再见一次白清欢,你让人放行便是。”
“是。”
长风依言照做。
如今,她将江东,改成江南,以慕容珏的性子应当很快就会想办法让人过去,并且,他一定会亲自去一趟。
“苍云,你找人盯住那个掌柜,他若有任何异动,一定第一时间上报。”
眼下除了她之外,也只有那个掌柜知道铁矿真正的位置,所以这个人很重要,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相信慕容珏后期还会联系他,这个时候主动权就更要掌握在赵幸手里。
而另一边,慕容珏也确实如赵幸安排的一般,得知了白朗前去谢家的事情。
“殿下,白朗这老东西,算计了咱们一手。他进宫后,那狗皇帝就开始盘查城门了。”
计远咬牙切齿,虽然由于白清欢救了他们主子,他确实是对白姑娘心存感激,但是并不能够改变他对白朗的看法,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人。
再加上白朗,确实是随时可以接触到白清欢的人,因此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然而,慕容珏脸色阴沉,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白朗身上。
“他去了谢家,这次谢家护驾有功,还得了不少赏赐。”
他如此说道,在心里已经把这一切事情联系了起来。
很明显谢家是想通过安排这次的刺杀来完成某种目的,在局势如此严峻的情况下,身为柔然皇子的他,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可殿下,属下听闻世家跟明德帝之间多有不和,虽然说丞相那老狐狸一直都是一副中立的态度,但也未曾跟皇室有多少亲近之处。”
计远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谢家会做出这般举动。
别说是他了,就连慕容珏也想不通。
他对大越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就目前而言,那些世家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的取而代之明德帝的位置。
更别提以文采见长的谢家,没有兵权的他们,比起其他世家来说更要逊色一些。
正因如此慕容珏并没有完全的认定,这一次的刺杀就是谢家人安排的。
“这里面,难保没有安阳的手笔。”
慕容珏冷声开口,计远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件事情还跟安阳公主有关,毕竟被刺杀的是她本人,不是吗?
“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安阳提前知道了这一次的刺杀安排,皇室早就跟谢家人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毕竟,他听说明德帝有意给安阳找一个驸马,若是谢家愿意,尚公主也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定论,所以现在慕容珏对任何人都是持怀疑的态度。
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他必须再见白清欢一面那天他故意追出去,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他的人肯定在行宫门外盯着,更是因为他通过密语跟白清欢交流了一番。
现在清欢应该已经去过胭脂铺子了。
想到这里,慕容珏如上次一般,对着禁卫们提出了他的要求,想要见自己未婚妻一面。
这几天通过持之以恒的套近乎,再加上赵幸刻意安排,计远已经跟那些禁军比较熟悉了。
虽然说在慕容珏提出要求之后,禁军们第一时间拒绝了,但计远很快便将金银玉器塞到了对方领头人的手上。
“还请通融通融,可怜我们殿下一片真心,我们绝不会踏出行宫一步,你们也可以在旁边看着。”
看计远如此的认真,那为首之人纠结片刻后,为难的点了点头。
“好,不过至多一刻钟,她就得走。”
“自然。”
很快便有人帮着传话给白清欢说慕容珏要见她,前者自然喜不自胜,略微装扮了下就去了行宫。
上一次从行宫离开的时候,慕容珏暗中跟她说,让她一定要去一趟城东的一家胭脂铺子,只有她去了那里,他才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在白清欢看来,慕容珏之所以会被监禁,归根结底都是她当时冲撞了安阳公主的原因,所以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正因如此,白清欢才会第一时间去那胭脂铺子,今日前往行宫,也是打算将那掌柜给的东西,转交给慕容珏。
当然了,赵幸倘若知道她的想法,只会指着她的脑子骂一句,有病。
二人见面之后,自然是你侬我侬。
“对了阿珏,这便是那掌柜让我带给你的,看着也没什么稀奇的。”
白清欢将那两盒胭脂给了慕容珏,这些事情慕容珏本就是不打算回避白清欢的,所以当着她的面很快就摸到了胭脂盒夹层里面的纸条。
将那纸条缓缓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字的时候,慕容珏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阿珏。”
“江南岱城。”
白清欢不吱声了,她跟慕容珏相处以来,一直都知道他处境艰难,还以为这次又是柔然出了内乱。
不过……
“听闻这地方风景秀丽,适合游山玩水。”
慕容珏看着她,唇角带着笑意,温柔缱绻。
在御状之事出来之前,就有底下人汇报说可能发现了铁矿,他当时喜不自胜,却一直没有查到铁矿的地点。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他自然高兴。
连带着看白清欢,都更加心动。
若不是有她,他怕是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
听她这么说,慕容珏便宠溺一笑:“若你以后想去,我便陪你去。”
白清欢红了脸,依偎在他怀里。
“其实倒也没那么想去,只是听说谢郎君特意下江南游历,想来是个好地方……”
“你说什么?”慕容珏心中一惊,死死地盯着白清欢,“你刚才说谁去江南游历了?”
“谢郎君呀,他在救了安阳殿下后,就去了江南,说是江南适合养伤,同时游历一番。”白清欢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谢离作为丞相独子,又生的俊逸非凡,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备受闺中儿女的关注。
白清欢虽跟他没有过多接触,但他人常把此事挂在嘴边,她自然也就知晓了。
殊不知这话宛如一道惊雷,在慕容珏耳边炸开。
他眉眼阴沉,心中惊怒,一瞬间就把谢离游历的事,联系到了铁矿上。
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铁矿有了消息,谢离就去了?
他心中猜疑不定,更加急切的想要脱离监管,却无奈只能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心焦。
另一边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出,禁卫军们想要盘查,却在看到车夫亮出的腰牌后默默放行。
直至走出京城许久,那车夫停了车,拱手行礼。
“殿下,我们已经离京数十余里。”
这车夫,赫然是长风,只是他如今粘了胡子易容一番,倒看不出出身天子军。
赵幸掀起车帘,从车上下来,稍作歇息。
早在知道铁矿位置后,她便着手安排去江东的事宜了。
此事事关重大,她不自己前去实在是不放心。
“抓紧时间赶路,明日午时前要到江东。”